第59章 你想被戚霽揍嗎

宋舟玉說完, 對著晝冬的視線,他又不自覺地說了一遍,“哥, 你是不是要訂婚了?”

晝冬的目光明晃晃地寫著不耐煩的嫌棄, 似乎在討厭他一如既往的幼稚和無理取鬧。

“我不是……”宋舟玉躊躇, “我只是問問。”

他怕晝冬誤會,又小聲:“我有一點吃醋,但是我能控制的。”

那個賤人怎麽配得上晝冬?

心理問題能治, 但是難根治。宋舟玉能控制情緒, 可那些情緒還是會存在,他只是能控制。

他還是會吃醋,有時候還是會很瘋。

晝冬說, “你以什麽立場問?朋友?…還是,”宋舟玉目光立刻變得慌亂,好像在哀求,哀求晝冬不要說出那個詞。

但晝冬不理會,“前男友?”

“我……”宋舟玉哽住, 他快速地喘了喘氣, 呼吸不上來的窒息感讓他好似即將溺死在海裏。

“對不起。”

因為釋然,晝冬已經可以做到面無表情地給宋舟玉捅刀子。

“我不清楚你的身份, 所以我沒有義務要告訴你這些事情。”

他沒有承擔解答宋舟玉胡思亂想的責任。

宋舟玉吸吸鼻子, 低聲:“那我可以重新追你嗎?”

論長相,宋舟玉無疑長得很好看,身高腿長,身體纖細卻蘊含巨大的可怕力量, 讓人不敢小覷。

他還很會利用自己的優勢。

此刻, 他狼狽地坐在地上, 手電筒散落的那一抹光打在他身上,身邊的灰塵都像是躍動的光點。

狼狽,卻又不失美感。

除開特殊時刻,宋舟玉幾乎心機地,每時每刻都想要在晝冬面前展現自己的優勢,宛如動物界裏求偶的雄性。

但晝冬顯然已經看夠了他的手段,語氣輕飄飄的,“你怎麽會認為我會在你這裏栽第二次?”

“我的事情都與你無關。”

“那、”宋舟玉頭又開始痛了,他感覺腦子裏那根弦不斷地緊繃,清晰地帶來疼痛。

“你別去、別去好不好?別去和他的媽媽見面,我、我不是嫉妒、晝冬,這個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晝冬匪夷所思。

當然,他不打算和何頌母親見面。但是他就是覺得宋舟玉滿嘴歪理。

“我和他們只是普通地見一面,也沒有被小報捕風捉影說是訂婚。”

“有什麽不一樣?”

宋舟玉被問住了。

因為他曾經為了奪權,訂婚的消息鋪天蓋地。

晝冬是在報復他嗎?

可晝冬眼裏什麽都沒有,沒有愛也沒有恨。

他寧願晝冬是在報復他。

宋舟玉心臟扭曲地痙攣跳動,他靈魂都在不安,喉嚨裏再度湧上血腥,他幹巴巴地看著晝冬。“我…”

“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我先走了。”

我可以當你的情人…

巨大的酸楚泛上,宋舟玉嘴唇哆嗦,終究還是把這句話咽了回去。他不敢說,他怕晝冬會生氣。

“我知道現在說這些好像沒什麽用,但是醫生說,我好了很多了,我很快就能想起來以前的一切了。”

他想讓晝冬知道,他在治病,他在變好,他在成長,即使晝冬不在意了。

一個人治病很難過,尤其回去還要面對空無一人、冷清的,沒有一絲一毫人氣的公寓。

宋舟玉突然很想殺掉以前的自己。

因為他把曾經裝滿晝冬回憶的公寓弄沒了。

以前,晝冬在他那裏,總是會很安靜地呆在他身邊,或看書或寫作業,偶爾,他會忍不住黏上去親親抱抱晝冬,晝冬也只是害羞地躲開。平時晝冬來看他,還會給他帶東西。逐漸的,那間公寓多了很多晝冬的痕跡。

可是現在已經沒有了。

他仗著晝冬的愛肆意妄為,他以為晝冬還會包容他,沒有一絲猶豫地把曾經他們生活過的公寓丟棄了。

所以他現在也被晝冬宛如丟垃圾一般舍棄。

他的臥室裏再也沒有晝冬的味道,偷來的手帕也快沒有了。宋舟玉難受地眨眨眼睛,把眼淚憋了回去。

因此這幾天他才會在實驗室當小偷,盡管能偷到的只有晝冬的草稿紙。

他實在是太想念晝冬了。這段時間,怕晝冬發現生氣,他不敢再跟蹤晝冬,也不敢再半夜潛伏進晝冬的房子。

難得的偶遇上,晝冬也不會多看他一眼。

以前他只要撒嬌,晝冬就會把外套給他。現在可能要等他死掉了,晝冬才會多看他一眼。

宋舟玉幹巴巴地,翻來覆去的只有一句話,“晝冬,對不起。”

又是這句話。

晝冬這次幹脆地沒回頭。

晝冬離開後,宋舟玉擦了擦眼淚站起來,又繼續翻垃圾桶。

實驗室的垃圾桶多數是紙張,宋舟玉認出晝冬的字跡,寶貝似的把那些廢紙揣口袋裏。

等他也出了實驗室,室外絮絮地落下些許飄雪。

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