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伏黑惠在夢中睜開了眼睛。

夢中還是朦朧又真切,熟悉又陌生的場景,說熟悉,是因為來過好多次,說陌生,是因為現實中自己好像不曾見過。

記憶回籠,伏黑惠忍不住“切”了一聲,上次的記憶又沒帶到現實去。

墻上掛著新出現的全家福照片溫馨而詭異,年輕的夫妻親密的挨在一起,懷裏抱著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好一副《幸福一家人》。

如果不是裏面的人物相似度高達九成。如果不是扮演父親角色的是不不靠譜到失蹤的伏黑甚爾,如果那個女孩不!是!自!己!的!話!!

與其說是父母帶著雙胞胎孩子,不如說是兩對雙胞胎,這是什麽見鬼的家庭關系?

伏黑惠再一次深刻意識到這是一個荒謬的夢境,還不是自己主導而是另一個人主導的——是自己白天不曾記得的兄弟。

“惠醬!”安永幸蹦跳著從伏黑惠身後出現,一把把他抱起來,輕松的在空中轉了七八圈。

“都說了不要叫我惠醬了!”勉強站穩的伏黑惠額角凸起十字,“還有,為什麽代表媽媽的角色跟我幾乎一模一樣啊?誰家爸爸媽媽長的有九成像啊?!”

安永幸轉到伏黑惠身前跟他面對面,兩個人樣貌幾乎一模一樣,同處時卻又很容易分辨出誰是誰。

一個容貌像照片上的爸爸,頭發順服的自由垂落,身穿一身短袖短褲,露出的胳膊和腿上有些大塊大塊燒傷後愈合的痕跡。

另一個頭發張牙舞爪的翹起,穿了一件各種手勢小碎花的連衣裙,露出白生生的胳膊和腿,像極了照片上的媽媽,除了頭發。

“因為惠醬是女孩子,女孩子跟媽媽很像,我又沒見過媽媽。”安永幸委屈的想的哭泣。

伏黑惠一僵,‘別哭’和‘隨便你叫吧’差點脫口而出。察覺到自己的想法,伏黑惠更僵硬了。

“說了多少次了我不是女孩子!”伏黑惠大聲吼道。

“可是你穿了裙子!”安永幸覺得自己很無辜。

“這是誰弄的啊?!混蛋,到底是誰憑借著夢境主導權強迫別人穿裙子的啊?!”伏黑惠扯著身上的裙子,“我真的是男孩子啊,需要我脫下來給你看看嗎?!”

“啊!”安永幸連忙捂住眼睛,“老師說女孩子不可以在別的男人面前脫衣服,親兄妹也不能!”

……伏黑惠只想罵人,可悲的是,就像他無法選擇穿不穿裙子,脫不脫他也無法選擇。

“惠醬?”安永幸試探著露出指縫,看到伏黑惠的裙子好好的掛在身上,他欣慰的露出一個笑容,“這才對嘛,惠醬,女孩子要好好保護自己。”

“不要叫我惠醬!”伏黑惠憤怒。

“惠醬?為什麽啊惠醬?”安永幸很傷心。

“玉犬!”

一黑一白,兩只威武的大狗從影子裏躍出。

“咬他!”

“嗷——”兩只狗略一猶豫,還是聽從主人的命令撲了上去,不過明顯收著力道和爪牙。

“大狗狗!”安永幸被撲了個正著,頓時身陷兩只大型毛絨絨裏,樂的他揉揉這個,揉揉那個,忙的不可開交。

-_-!

算了,伏黑惠無奈的想,又不能真的拿他怎麽樣,再說了都習慣了。

“惠醬?惠醬!惠醬惠醬?惠醬惠醬!”安永幸抱起兩只加起來足足三百斤的大狗,把伏黑惠壓在了下面。“一起玩嘛,惠醬!”

“我一定要殺了你啊!”

——

“惠?惠!”有人叫著伏黑惠。

“我一定要殺了你啊!”伏黑惠掙紮著醒過來,原來是姐姐津美紀。

“怎麽了惠?做噩夢了?”津美紀關心的問。

說出來,伏黑惠有種沖動,不然就會忘光的。他張嘴想要敘說自己的夢境,卻發現短短一瞬間自己已經把夢裏的事情忘了精光,他猶豫著,最後還是決定把自己的感受告訴姐姐,想要獲得一些建議。

“就是很憤怒……就像是被當成女孩子戲弄了一夜……那種憤怒。可是……偏偏我並不是打心眼裏討厭戲弄我的那個人,感覺他哭起來,我說不定……會心疼……”伏黑惠越說越覺得自己不可理喻。

“是……五條先生嗎?”津美紀小心的問。

“哈?你為什麽覺得我會心疼那個人?!”伏黑惠難以置信。

“因為惠就是這種人啊。”津美紀微笑,你就是這種關心別人卻不坦率的人啊,是個好孩子呢。

伏黑惠有些猶豫,難道真的是五條?不行,我得記上一筆!他翻開本子,寫下:

[某年某月某日,五條夢裏戲弄我,特此記下,有機會還。]

厚厚的本子已用了大半。

——

“惠醬惠醬惠醬……”安永幸無意中把咒靈阿布召喚出來,手腳並用死死地纏在阿布身上,嘴裏不停的念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