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2/3頁)

在清露公主心裏,母親永遠比長兄重要。

這就又絕交了。

李雲霄不來找,宮門又出不去,聖人面前,這幾日是不見公主們的。不但不見公主,連皇子們也不見。

寶鸞左等右等,希望能找機會見見其他幾位兄長問問,無奈三位皇子不露面。連班哥都臨時住到宮外去了。

好在中秋節宮宴,依然照舊。

這場宮宴雖有粉飾太平之意,但寶鸞總算能找人問一問了。

太子仍未露面,從驚變那晚起,再也沒人見過太子。

東宮的人雖殺了三批,但聖人至今沒有下明旨問罪太子。

明旨一日未下,太子一日是太子。想要另議儲君的人,日夜憂心,生怕臨到頭來,聖人顧念父子之情,仍讓太子做儲君。做這般想法的人,自然得想法設法掐滅這種近乎渺茫的希望。

東宮倒台,對於另一部分不是東宮官員卻視皇家嫡長子為正統的人而言,他們當然無法接受。罪名未下,他們閉起眼睛堵住耳朵,只將謀逆的消息當做謠傳。話裏話外,和另議儲君的人針鋒相對。

想要渾水摸魚的,長安越亂他越喜歡,也想法子兩邊出力。

一時間,城裏上跳下竄,雞飛狗跳,比唱大戲還熱鬧。

聖人冷眼旁觀。

遲遲不下明旨,除了對太子確實還抱有一絲猶豫不決的父子之情外,再就是等著看有多少人跳出來,跳出來的又是什麽心思。

今日的中秋宮宴,宮人們含笑侍宴,處處是聖人的耳目。

男女共宴,又是中秋正宴,內教坊宮妓只在場中做字舞花舞等,並不案邊伴宴,勸酒的,全是宮人。宮人不比教坊宮妓,能夠隨意調笑,上手摸幾把也得先衡量自己的身份。

女眷們看舞不看人,有新興的音律舞步,記下來也能自己學一學,或者讓府裏的樂人們學一學。

男人們被宮女幹巴巴勸酒,很快有人離席去別處對酒賞菊。

二皇子和三皇子也一前一後往外面去。

寶鸞見他們走開,正好跟上去說說話。她自己出來,遠遠跟在二皇子三皇子身後,這兩個人分別走兩條路,寶鸞猶豫了下,選擇二皇子。

曲折狹長以水環繞的蓬萊宮,軒亭山石,幽靜安寧。雖是秋日,路邊枝葉繁茂,仍有冷綠森森。各式菊花點綴為主,剪秋紗、萬壽芙蓉等上百種花為輔。四處景致皆引水圍繞,花開處有蚰蜒般的清水流動,彎彎繞繞,水面浮著花瓣,更添靈動之氣。

樹影疊重,花木茂密,人走在期間,影影綽綽,似畫一般。寶鸞提裙走在小徑裏,前方二皇子的身影停下來,在臨池旁的亭中坐下。

寶鸞揮揮手,讓宮人不必再跟隨。

她要向二皇子問太子的事,不便有外人在場。

要問話,能撒嬌自然得撒嬌。曉以兄妹之情,或許二皇子肯說幾句。

亭子對著小徑,寶鸞往前多走幾步就能被看見。她眼珠子溜溜轉,身子伏低,不走小徑,而是從小徑旁的花籬笆鉆過去,打算繞到亭子後方,突襲二皇子,從背後摟住他脖子再說。

要是二皇子不想說話,看到她出現肯定會躲開。她才不會讓他躲開。

鉆花籬笆,很是費勁。寶鸞裙子上臉上全是泥,鬢間金步搖掉了幾支,揀起來往袖袋裏裝,顧不得整理儀容,笑著就要奔出去。

一擡身,亭子裏多了個人。

三皇子也在。

寶鸞艱難鉆籬笆的時候,兩位皇子已經說了好一會話。

二皇子專門等在這,為的就是和三皇子說話。為了避人耳目,所以才分開走。

這個地方視野開闊,來的路分別只有通往亭子的兩條小徑,站在亭中,小徑來人,一眼就能看到。

他們只想著人從小徑來,也就沒想到寶鸞會調皮地從花籬笆後鉆過來。

二皇子冷冷噙笑,眼中不屑,對三皇子說:“你做的好事,別拖累我。”

三皇子氣急,胸腔裏也是一股怒火燒著:“惡人先告狀,水鬼找城隍。”

“誰是惡人,誰是水鬼!你照照鏡子!”二皇子上過戰場,軍裏的做派端出來,挽起袖子,衣襟紮進腰帶裏,作勢就要舉拳揍人。

三皇子也從小習武,身手不說靈活,在二皇子手底過下幾招不在話下。

兩個人赤手空拳打起來,邊打邊罵。

“陰險狡詐的小人!”這是二皇子在罵三皇子。

“表裏不一的混球!”這是三皇子在罵二皇子。

雙方怒目相視,眼睛都要裂開。

彼此心中都有氣,再就是恐慌。

都懷疑對方做局害了太子,就算沒有直接害,肯定也間接做過什麽。今日你能害他,明天就能害我。

親兄弟間,平日爭風也就罷了,籌謀到這種份上,已經不是一句爭風就能蓋過去的。

太子倒了,下一個會不會輪到我?我的下場,會比太子好多少?兩兄弟都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