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4/7頁)

隨即就聽見身邊傳來嗚嗚咽咽的哭聲,轉頭一看,沈嘉清咧著嘴哭得滿臉淚水,一旁的霍陽也涕泗橫流,抽氣的時候發出豬一般的叫聲。

沈嘉清頓了一下,轉頭疑問:“哪裏來的豬?”

溫梨笙:“……”

溫浦長神色莊肅,揚聲道:

“罪人胡鎮,賀啟城,梅興安,勾結外族毒害邊防將士,殘害朝臣,意圖謀反,如今罪證確鑿,將三人捉拿歸案,關牢候審,其家眷一並關入大牢,家產盡除,宅田皆封,凡涉牽連者一律同罪,即可執行!”

謝瀟南從席路手中接過長劍,墨玉般的劍柄折射著溫潤的光,劍身如鏡,寒光四溢。

他手起劍落,鋒利的劍刃就一下削掉了胡鎮的腦袋,臉上還定格著驚恐的表情,砸在桌子上“咚”地一聲,而後滾落在地上,噴湧而出的血濺了謝瀟南一身錦衣。

驚恐的尖叫聲乍起,胡家女眷嘶聲哭喊起來,一時間哀嚎滿天極為聒噪。

謝瀟南將劍扔給席路,淡漠道:“罪人胡鎮不服降,奮力抵抗,欲傷人性命,本世子當場處決。”

隨後謝家軍整個動起來,將一種哭喊的女眷粗暴扯起來紛紛押往外面走,嘈雜聲不斷。

溫梨笙突然感覺臉頰涼了一下,一擡頭,發現天上竟慢慢飄起了雪花。

她往前走了兩步,站在謝瀟南的身邊,擡手解大氅的盤扣,謝瀟南瞥見了,想伸手阻止,卻發現自己的雙手沾滿了血,動作便一下停住。

“天寒,別解衣。”謝瀟南說。

“下雪了,世子怕冷,這大氅你穿著,別凍涼了。”溫梨笙體貼道。

謝瀟南拒絕:“我不用,你穿著就好。”

“那怎麽行。”溫梨笙與他推脫起來,就聽見溫浦長的聲音從後面響起。

“笙兒,你又再做什麽?”

溫梨笙轉頭道:“我在問世子是想讓我給他當牛,還是想讓我做馬。”

就這一句話,就能把溫浦長的鼻子氣歪:“逆子,還不給我過來!”

溫梨笙哦了一聲,老老實實走到溫浦長的面前,被他點了點額頭,而後帶著往外走。

溫梨笙走出幾步,回頭又看了一眼謝瀟南,見他錦衣染血立於燈盞之下,眸光卻柔和,與她對上視線時揚起一個淡淡的笑容。

她這才有些不舍的離開。

如今胡賀梅三家已經落網,溫家再無威脅,父女倆別過眾人之後直接回府。

溫浦長這幾日似乎也累得不輕,在馬車上就睡著了,溫梨笙扒著車窗上往外看,雪花落下的時候停在她的鼻尖和眼睫上化為小水珠,溫梨笙看了一路,心緒紛雜。

現在塵埃落定,不知道虞詩會如何,胡鎮說她身上有毒,也不知那毒好不好解,胡山俊和賀祝元又會有怎麽樣的生活,沈嘉清的師父何沼為搬到胡家潛伏多年,如今也能自由了,不知道會去什麽地方。

還有先前在茶樓,謝瀟南安排單一淳部署的事不知是什麽,單一淳今夜並沒有現身,說明他在做的事與胡家無關。

不過事情總算解決,余下的一些細碎問題,處理起來並不難。

溫梨笙回家就睡了,這段時間的擔憂和這幾日的緊張情緒仿佛還有後勁似的,慢慢在心中消散。

後半夜胡家賀家被抄,尚在睡夢中的人盡數被拉起押入大牢中,上上下下處理了百來人,謝瀟南直到天亮才回謝府。

溫梨笙一夜無夢,睡到日上三竿,從床上醒來的時候喊了一聲來人,門被推開,休養好些日子的魚桂出現在房中,面上都是笑容:“小姐,你醒了?”

溫梨笙看到她有些驚異,奇怪道:“你在這幹嘛?不好好養傷。”

魚桂便說:“奴婢本來也沒受多重的傷,休養這些日子已經好很多了,不必整日在床榻上躺著。”

她道:“那也要少走動,免得牽扯到傷口,不容易長好。”

魚桂道:“無礙,奴婢身子結實著呢。”

說著她前去溫梨笙的藏衣閣裏挑揀:“小姐,今日是年三十,要穿什麽衣裳呢?”

溫梨笙下榻伸了個懶腰,打個大大的哈欠,想了想而後道:“今日是個吉利的日子,我爹他們又了結了十幾年的舊事,算是喜事連連,今日就穿大紅色的吧,喜慶。”

魚桂應聲,從藏衣閣中挑出了大紅色的冬衣,最後給溫梨笙穿了紅色的寬袖短襖外面加一件雪白兔毛坎肩,下裙是墨紅色的百褶裙,衣裳以金絲繡著金元寶金銅板等紋樣,長發披著,前頭紮兩個丸子,看起來極為俏皮伶俐。

溫梨笙洗漱完之後出門,就見溫浦長站在院中親自清掃落雪,街頭的爆竹聲噼裏啪啦的傳來,帶著年味的喜慶。

“爹!”溫梨笙站在檐下叉著腰大喊一聲。

溫浦長被嚇了個哆嗦,舉著掃帚就追她:“你就可勁兒嚇我,把我嚇死了看誰樂意給你當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