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雖然表面上溫梨笙是兇得不行, 但是藏在身後的手卻死死的捏住了謝瀟南的手指,特別怕他一個暴起擼著袖子揍她一頓。

那她挨了一頓打不說,扯的這些謊也全白費了。

謝瀟南面無表情, 反而捏住她的食指一用力,她險些痛叫出聲,連忙把自己的手縮回來。

“怎麽, 這小郎君有話說?”阮海葉饒有興趣的盯著兩人。

溫梨笙忙道:“他就是生氣我尋求謝瀟南庇護一事,所以我說謝瀟南對劍法沒心思,他不贊同。”

見她左一個謝瀟南又一個謝瀟南叫得十分順口,謝瀟南心中冷笑, 很想把她掛在樹上, 問她還當不當墻頭草兩面派。

“那你想如何處理?”阮海葉沒有追問。

“此事不急,咱們可以先結拜, 眼下賀家出了亂子,山下估計不太平, 等兩日風頭過去,我再下山去拿劍法,你覺得如何?”溫梨笙道。

阮海葉想都沒想直接就點頭了:“就依你說的辦。”

然後把手中的酒壺扔到了溫梨笙的懷中:“來, 喝了這口酒, 咱們就結拜為姐妹。”

溫梨笙拿起酒壺晃了晃, 裏面還有不少, 她拔開蓋子, 一股極其濃郁的酒香便沖出來。她也不是沒喝過酒,但喝的都是味道淺淡的花釀酒, 且次數非常之少, 更別說這種濃度極高的酒了, 壓根是聞都沒聞過。

但阮海葉正看著, 她萬萬不能推辭,忍著心中的嫌棄喝了一口,火辣辣的酒直沖喉嚨而去,瞬間燒紅了她白嫩的臉,連同耳根脖頸都染上緋色。

阮海葉卻覺得不滿意:“不會喝酒可當不了火狐幫的二把手啊。”

溫梨笙騎虎難下,只好又擡著酒壺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最後嗆得她猛烈的咳嗽起來,眼睛裏都溢出了晶瑩的液體。

阮海葉道:“也罷,酒量也需要慢慢練,這次就不為難你了,已是深夜,你們好好休息。”

說著她從桌子上跳了下來,半個身子倚在身邊的男人身上,帶著人走出了屋子。

溫梨笙咳了好一陣才緩過神,喉嚨和腹部都燒得難受,她皺著眉灌了幾口茶水,好久都沒開口。

謝瀟南起身在屋中走了一圈,最後推開窗子些許往外看,漆黑的眸與天同色,目光徐徐掃過眼前景象,觸及幾處火光。

溫梨笙坐了一會兒緩過了神,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平時話很多的她卻難得安靜,等謝瀟南將兩個窗戶之外的景象都看了一遍之後,就有人來敲門。

打開門是個瘦弱的少年,見了溫梨笙立馬紅了臉,羞赧的低下頭小聲道:“姑、姑娘,熱水備好了,跟我來。”

她回頭看了謝瀟南一眼,正好撞上他的視線,交匯了一瞬後,她轉頭離開。

火狐幫在山上,如果是白天,站在山頂的邊緣處往北方看,就能看見一片廣袤無垠的大草原,那就是溫梨笙打小便惦記,但從沒有來看過一眼的薩溪草原。

但是在晚上視線沒那麽廣,遠遠看去只能看到幾個模糊的光點,那是生活在草原上的遊牧族。

山上的房屋都是用木搭建的,雖然比城中粗糙許多,但比方才的那間屋子要密室堅固不少。他們為溫梨笙準備了很多熱水,足夠她好好的洗個澡,但她只是隨便擦了擦臉和手腳,把臉上幹了的血跡擦幹凈,然後跟著那靦腆的少年來到一座房屋前。

溫梨笙推門進去的時候,謝瀟南已經在裏面了,穿著單薄的裏衣,一副要上床睡覺的樣子。

“這是我的床。”溫梨笙走進去關上門,喝的幾口酒後勁上來了,說話有些大舌頭。

謝瀟南沒搭理她,左腿壓在床上,就要爬上去。溫梨笙幾步走來拽住他的手臂,重復道:“這是我的床。”

“這裏只有一張床。”謝瀟南側頭看她,平靜道:“你要麽睡床上,要麽躺地下。”

溫梨笙感到頭痛:“你為什麽會跟我一個房間?”

謝瀟南歪著頭看她一眼,而後掙脫她的手上了床,說道:“可能是因為我愛你愛得尋死覓活。”

這語氣中含著微妙的嘲諷,似在笑話她先前扯的謊。

溫梨笙有些氣惱,她在房中來回踱步,直到瞥到窗邊出現了半個人影,忽而意識到有人站在窗外。

她一個激靈,糊塗的腦子清醒不少,連忙脫了鞋往床上爬,就在要跨過謝瀟南的時候,腳腕突然在半空被他抓住。

他的手掌溫暖但是幹燥,貼著她的腳踝,十分結實力道。

“滅燈。”他道。

溫梨笙趕緊抽回腳,跑下去吹滅了桌上的燈,房中陷入黑暗,她摸著黑爬上床,鉆到了裏面靠著墻躺下。

謝瀟南似乎打算睡覺了,就算她好一番折騰,他也沒睜開眼睛,躺在床的邊緣位置。這張床大,溫梨笙貼著墻邊,中間就有很寬的距離,兩人互不相幹。

不過沒用多久,原本貼著墻的人突然湊了過來:“白大哥,你不打算誇一誇我再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