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二章 第三版舍生取義

玄武宮主練靈仙最終是氣怒攻心,拂袖而去。李軒則不得不把自己收拾整齊,跟著師六如一起來到了都城隍廟。

文忠烈公已經在這裏等著他了,當李軒踏入都城隍廟的時候,文忠烈公就直接以神軀顯化在他的眼前。

李軒當即以師禮參拜:“弟子李軒,參見文忠烈公。”

“起來吧,你我都是不耐俗禮之人,沒必要如此,儒家的禮,在國法,在綱紀,在倫常,在於上下有序,不在這方面。”

文忠烈公一個拂袖,以神力將李軒托起:“何況一直以來,我也沒教你什麽。反倒是李軒你,對我助益良多。”

李軒就微一搖頭道:“沒有老師的《正氣歌》護持,弟子早就死在南京了。所謂有事弟子服其勞,弟子為老師您效勞是應當的。且我這些許微末之功,也是老師您布局,水到渠成所致。”

如果不是《正氣歌》的正本在手,讓他能夠時時感應,臨摹,李軒也修不成現在這樣幾乎等同於武道神境的‘琉璃’浩氣。

“我可沒這本事。”文忠烈公啞然失笑,語含自嘲:“要說布局,也是好友綠綺羅之功。文某愚純,除文學之道別無所長,這次要不是你,文某勢必要被那中流居士戲於股掌之間。”

李軒就微一揚眉:“老師您知道綠綺羅前輩的來歷?”

文忠烈公聽了之後卻默然不答,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此時已顯化在李軒身後的綠綺羅,則是眼含哂意的看著李軒的背影。

李軒當即明白自己是問不出結果了,於是就改了問題:“之前那個破壞天地壇的人,名叫中流居士?可是擊楫中流的那個中流?”

其實他之前就有懷疑了,只因黑衣獨臂人展現出的極天之法,與史書中記載的那位擊楫中流的祖士稚極其相似。

“綠綺羅好友的身份,我不是不能對你說,而是時機未至,等到你什麽時候掌握極天之法,可以遮蔽諸天大能的感應,自然就可知道了。”

文忠烈公先是就李軒前一個問題做了解釋,然後凝然道:“破壞天地壇的那人,正是擊楫中流的祖士稚,不過此人可以說是祖士稚,也可以說不是。”

李軒聞言一愣,有點被文忠烈公的話搞糊塗了。

文忠烈公就繼續解釋道:“昔日五胡禍亂中土年間,祖士稚率孤軍北伐,從後趙皇帝石勒手中奪取河南大片國土。可惜帝王猜忌,又天不假年,祖逖本人也被石勒叔侄重創,最終憂憤而死。

這位臨死前,眼見中原百姓被屠戮,甚至是淪為兩腳羊的慘劇,心憂南朝沒有高手支撐,以至於中原徹底淪亡五胡之手。於是他以自身的所有執念,以及一點元神核心,配合當時‘太極仙翁’葛玄的造化秘術,制造出了現在的中流居士。”

“原來如此。”李軒眼現釋然之色,知道‘太極仙翁’葛玄,那是正一道靈寶派,道家三山之一閣皂山的祖師,也是俗稱的四大天師中的第二位。

傳說此人師承的是左慈,在世間活了數千年。功參造化,善於神變,一身法力足以與天師府之祖張道陵抗衡。

他隨後奇怪地問道:“可既然是祖士稚的執念所化,那麽他怎麽會對大晉的天地壇出手?”

文忠烈公就微微一嘆:“就是因執念之故,被刺激壞了。中流居士此人雖未見於史冊,可這數千年來,他一直在孜孜不倦於抵禦胡人,維護中原道統。

可惜事與願違,先有鮮卑一脈的大隋統一天下,後有遼金陸續侵入中原。蒙兀人建立的前元,更讓他的元神心念承受重擊,接受不能。

當時他與我並肩作戰,抗擊前元時,我就感覺到他的狀態不對勁,卻沒想到三百年後,他會瘋到這地步。”

文忠烈公此時又皺起了眉頭:“其中也有金闕天宮的緣故,中流居士得知在千秋筆寫下的未來史書當中,大晉國運可持續九百年。九百年後,大晉必將再次淪亡於胡人之手。

他尤其不能接受的是,這一次我中華傳承不但會徹底斷絕,中原百姓也將易冠易服,從此披發左衽。所以中流居士有了別樣的想法,他想與其讓大晉毀於異族之手,倒不如由他親手覆滅,然後於中土之內再造山河,這至少不會淪落到六百年後的地步。

李軒聽到這裏,就略含不解的問:“可金闕天宮的史書,應該是不能外泄的吧?”

“是不能外泄,畢竟這些史書被人看到,就可能會讓未來的歷史發生變化。金闕天宮的人受制於金闕天書,有天規天條的約束,不敢違逆千秋筆。

可兩千年前,中流居士不知何故卻從天宮內部獲取到了一些史書殘頁。內中有只言片語,泄露未來的歷史軌跡。”

文忠烈公面色沉冷,語聲凝然:“中流居士最初是不在意的,他認為人定勝天,可結果一次次的失敗,粉碎了他的信心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