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八章 要不要把她撲到?

金闕天宮,在位於東側的那座高台之上,宮裝女子眸光陰沉的看著眼前那張獸皮紙,在她的身後,那位禦劍少年的臉色也是難看之至。

那‘景泰十三年元月十二日,誠意伯李承基於午時二刻重傷暴斃’,‘景泰十三年元月十三日,水德元君敖疏影被封鎮於鄱陽湖內’兩行字,依舊龍飛鳳舞一般書就在紙上,可卻與兩人所知的事實大相徑庭。

暴斃身亡的僅僅只是誠意伯李承基的替身,敖疏影也只在鄱陽湖底被封鎮一個月。

與此同時,他們還知道太子虞見濟可能還活著,處於活死人的狀態。

就在這個時候,一位穿著青藍色華麗裙裝的女子,來到了高台之上。她大約二十歲許,體態豐腴,輕移蓮步,身姿曼妙,那張傾國傾城般的臉孔上微含哂意:“如何?宮念慈你犧牲莊夫子性命換取的未來,可曾實現?”

那宮裝女子,也就是宮念慈,她不由微微凝眉,怫然不悅的看向了來者:“源太微,如今還沒到移交千秋筆的時候,你來這裏做什麽?”

金闕天宮在大司命與少司命之下共有七大星宮,分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太微、中垣與天市,是為四象三垣。

按照古老的天規,千秋筆這件神寶除了每年由大司命與少司命兩位執掌五個月之外,其余時間則由七大星宮輪流執掌。

而宮念慈眼前的這位少婦,就是七大星宮的太微宮主。

其真名已不可考,宮念慈只知兩千年前此人加入金闕天宮之後,就更名為‘源太微’。

而她宮念慈,則是天市宮之主。

“只是看不慣你的做派,來看你的笑話罷了。”

源太微一點都不在乎宮念慈陰沉的臉色,她一聲哂笑:“七百年前莊夫子為封印南荒源鱷,一條性命去了八成,重傷難愈。此人本該由我金闕天宮敬奉,安心頤養天年。如今卻被你口中的所謂大義所逼,將僅有的二百余年壽命,都用在這無謂之事上,可現在如何?”

宮念慈的眼中不由怒意更濃:“怎能說是無謂?李軒此人逆亂天機,幹擾未來,混淆時序,乃是日後一切禍亂之源。此時不除,難道還要等他將這天地禍亂到覆亡之時?”

“沒有發生的未來就不是未來,就如你讓莊夫子他寫下的這行字。”

源太微華袖一揮,就使那千秋筆自動飛起,在紙上書寫起了文字。

“你!”

天市宮主宮念慈的神色大怒,她一身上下法力大熾,搖撼星河。磅礴的星力貫空而下,在她的身前形成了一個巨大印璽,往那千秋筆上鎮壓下去。

可千秋筆書寫的速度雖然放緩了下來,可還是一筆一劃,在紙上寫下了幾十個字跡。

獸皮紙上的那三行字,隨後也發生了變化。

“景泰十三年元月七日,景泰帝次子虞見濟薨於辰時三刻,死因未知。(至巳時三刻,靖安伯李軒入宮聯手江雲旗施救,割除虞見濟腦瘤,塑魂定魄,逆死為生。)”

“景泰十三年元月十二日,誠意伯李承基(的替死人偶)於午時二刻重傷暴斃!”

“景泰十三年元月十三日,水德元君敖疏影被封鎮於鄱陽湖內(為期一月)。”

那些多出來的文字都是以小字寫就,夾在那些大字之間,看起來異常的滑稽,卻給人以滔滔天命之感。

“千秋筆為因果之器,它寫出來的事,的確是含有天命,必定發生。可怎麽發生,以什麽樣的形式發生,卻絕非我等所能掌握。”

源太微輕聲哂笑:“此物能定的,也只是凡人凡器的因果。由天地人三書碎片煉成的所謂神物,又如何能寫下真正的未來?

這天地間的強大天位不知凡幾,那些超脫者們高高在上。他們的一個念頭,一個動作,就可使時序長河發生變化。

所以,別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宮念慈!我們金闕天宮,只是維護天道與人道的平衡而設,而非是高高在上,決定日後的歷史該如何書寫。”

宮念慈卻是面目森冷的看著對方:“你是在教我做事麽?源太微,同為七宮之主,你還沒這個資格。”

“你要這麽理解也可以。”源太微灑然的一拂華袖:“只是想借此機會警告一句,妄圖操縱天意者,也必被天意所噬。這次的事情,還有你那女弟子的事,你該當引以為戒。

還有夢清梵,無令外出數月,至今未歸。如果在半年期至時她還未歸來,我會在九宮大會上請執令裁決,你身為天市之主,該當擔起責任。”

禦劍少年聞言後就不禁心中一緊,所謂九宮大會,乃是大司命與少司命,合同三垣四象這‘九宮’。

他們每三個月會召開一次會議,議論金闕天宮的眾多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