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趙煦對蔡京的這道奏本很滿意,他心裏也有普及教育的想法。

現在的大宋,相對來說還是開化的,沒有歷史上南宋那般極端。並且,朝廷有錢,邊境戰事相對來說可控,完全可以做很多事情!

趙煦心裏飛速推敲著,一個個計劃已經在腦海裏成型,尤其是想到,推行十年二十年後,湧現出的人才,對大宋整個社會的影響,推動,他心裏竟然有些激動起來。

蔡京一直靜靜的在等著,頭也不敢擡,看不到趙煦的神情。但隨著趙煦的沉默,他心裏不安越來越重,甚至有些後悔,早知道,應該進一步摸一摸趙煦的心思,至少應該找那個多年不怎麽聯絡的弟弟敘敘兄弟情。

好一陣子,趙煦醒轉過來,一邊思索著這件事以及交給誰,一邊擡頭看了眼蔡京,淡淡道:“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蔡京心裏一咯噔,躬身越多,語氣極力保持鎮定,道:“這是臣……一個人的奏本,第一時間來稟報官家。”

趙煦知道蔡京、蔡卞兩兄弟關系惡劣,估算一番蘇頌,章惇,蔡卞等人的態度,道:“是你真實的想法嗎?”

蔡京要是只是投機,那他就必須被排除在這件事之外。

蔡京更加不安了,硬著頭皮道:“是。”

陳皮沒有去看這道奏本,心裏有些詫異,不知道蔡京上了一道什麽樣的奏本。

趙煦審視在蔡京,若是刑部尚書來主導這件事,似乎有些不合適,朝中其他人現在都很忙,脫不開身……

‘誰呢?’趙煦心裏想著一個個名字。

“應試舉子,徐幸隆參見官家。”突然間,趙煦左手邊,隔著耦狀‘墻壁’的外面不遠處,一個年輕人忽然擡手行禮說道。

趙煦一怔,轉頭看去,就是剛才不遠處那個房間在對弈的兩個年輕人其中一個。還是那個堅決反對變法,積極入仕的那個。

另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了。

二十歲左右,輪廓分明,五官有些突出,神態堅毅,凜然,一看就是那種倔強之人。

禁衛迅速出動,將他包圍。

趙煦瞥了眼蔡京,擺了擺手,說道:“沒事。”

禁衛應聲推開,讓徐幸隆走過來。

徐幸隆轉了一圈,來到趙煦這個小房間的外面。

蔡京正忐忑不安,看著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徐幸隆,皺了皺眉,刻薄的臉角有一抹冷意。

趙煦看著徐幸隆,道:“這及第茶樓都沒有認出朕,你是怎麽認出來的?”

徐幸隆站的筆直,語氣平靜有力,道:“能讓蔡尚書再三躬身,除了官家,小人猜不出第二人選。”

趙煦嘖嘖稱奇,道:“今天遇到的有趣之人還真是多。你有沒有想過,蔡尚書是個左右逢源,蛇鼠兩端的奸佞,他為了上位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我要是哪家公侯或者皇室的某位貴公子,蔡尚書巴結我也不奇怪吧?”

現在的大宋,從立國之初到現在的百年間,開封城裏聚集著數不清的勛貴,而今的朝官,幾乎家家都與勛爵傳承。

蔡京聽著趙煦的話,心頭一冷,躬身大氣不敢喘。

他的事情朝野盡知,不止遭到兩黨厭棄,連親弟蔡卞也形同陌路。

徐幸隆沒有任何的遲疑,擡起手道:“以官家的年紀,氣度,小人不做第二人想。”

趙煦越發覺得有趣,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沒有在乎躬身的蔡京,而後說道:“你點破朕的身份,是要說什麽?”

陳皮忽然走近,在趙煦耳邊低聲道:“官家,有人一直盯著我們。”

趙煦點點頭,沒有說話。

徐幸隆沉吟片刻,擡手沉聲道:“官家,小人反對新法,反對復起新法。新法之害,超過所有弊政,害國害民,是亡國之法,請官家三思!”

蔡京縱然心裏不安,還是有本能般的反應,擡頭挺胸,訓斥道:“放肆!變法乃是朝廷大政,豈是你一個小小舉子可以置喙的,還不下去!”

徐幸隆看了眼蔡京,臉色凜然,不卑不亢的道:“朝廷政務關乎天下蒼生,身為大宋臣民,當朝舉子,為何不可以說話?莫非為了變法,朝廷就要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嗎?”

徐幸隆看似不卑不亢,但說到最後,還是發出了憤怒之音。

蔡京豈會被一個小小舉子駁倒,何況他正忐忑不安,當即沉著臉,道:“你一個人就變成了天下悠悠之口了?一己之私,一己之見而已,你的口氣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徐幸隆沒有畏懼,轉向趙煦,說道:“官家,蔡尚書是在自欺欺人,祖宗之法固然有所不妥,但也不是一無是處,怎能人人喊打?‘新法’看似針對時弊,卻不是救世良方,反而多有害處,這麽多年早有無數實證。小人懇請官家不要復起新法。對於弊政,應當因病下藥,對症診治。世間沒有包治百病的靈藥,用錯藥方比不治還要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