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我輩風骨

章惇這邊亮刀,明晃晃的要震懾宵小。

趙煦與宗澤談的差不多,從禦花園出來,一邊走著一邊說道:“你既然不想入朝,那就領兵。軍制一改,要洗滌過去的頹喪腐朽之氣,給朕練一支鋼鐵強軍出來!”

宗澤肅容,擡手道:“臣領旨!”

趙煦擺了擺手,看著垂拱殿就在不遠處,停住腳步,道:“軍隊要排除朝廷紛亂的幹擾,要嚴明軍隊的統調,任何其他人不得插手!若是有人敢於亂碰,朕就剁了他的腦袋!”

宗澤神色凜凜,躬身沒有說話。

軍隊,向來是最為敏感的地方,宋朝的軍隊制度十分的復雜,種種制衡之下又漏洞百出,雖然沒人能以軍隊謀逆,卻將軍隊掏的千瘡百孔,種種勢力交雜其中,復雜難言,戰力是每況愈下。

除卻邊境的部分軍隊還能拿得起刀,其他各處也就是能對付一些盜匪,真正面對強敵,那是一觸即潰,毫無戰力可言!

趙煦不想給宗澤過多的壓力,說完又安撫著道:“許尚書就要回來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對現行的軍制以及軍隊進行深入的討論,確定好改制的大略、方向以及具體的方式方法。你目前還是要統領好虎畏軍,為新兵的訓練摸索個新路來。”

宗澤道:“是。臣明白。”

趙煦心裏想了又想,見該說的都說了,瞥了眼垂拱殿方向,道:“陳皮,送送宗卿家。”

“臣告退。”宗澤擡手。

陳皮領著宗澤,向宮外走去。

趙煦想著章惇剛剛做的幾件事,片刻,臉上微微一笑,走向垂拱殿。

童貫跟在他身後,人高馬大的躬著身,異常的小心謹慎。

趙煦沒有去青瓦房見章惇等人,回到垂拱殿,繼續處理他的政務。

章惇等人也沒什麽動靜,在青瓦房內,忙碌做著他們的事情。

與此同時,蔡攸將陳朝押回了皇城司,又帶人出現在開封府府衙不遠處的一處高門大府。

這是前任太常寺少卿的葛柳府邸,一個月前,葛柳被章惇以‘另調他用’為名給閑置了,本來要被派出京巡視,葛柳以‘母疾,不能遠行’為由,留在了京城。

他也就是,之前陳朝的旁邊人。

葛柳哪想到人人畏之如虎的皇城司,會出現在他府邸外,想著陳朝已經進宮,沒有任何消息,心裏慌亂一片,臉上極力鎮定,站在台階上,看著蔡攸,怒聲道:“你們要做什麽?”

蔡攸舉著手裏的短刀,仔仔細細的打量著花紋,一臉隨意的道:“請你回皇城司協助查案。”

葛柳眼神亂閃,道:“我一身清白,沒有什麽可查的,也沒有什麽能告訴你們,請回吧。”

蔡攸慢慢放下刀,從刀鋒處看向葛柳,笑眯眯的道:“不要這麽急著否定,到了皇城司,你或許會想起什麽也不一定,來人,請葛少卿上路。”

聽到‘上路’二字,葛柳神色一白,再見皇城司禁衛已經抓過來,猛的向後退,急聲道:“我是朝廷命官!你們憑什麽抓我?你們有什麽證據抓我?放開我!你們這是亂命,官家的詔書說的明白,羈押是刑部的權職,你們皇城司不能隨便抓人,這是亂命,放開我!”

葛家的人也沖出來,不敢動手,急急的為葛柳分辨,擋住皇城司的禁衛。

蔡攸眼見四周看戲的人不少,哢嚓一聲,將短刀插回去,故意的大聲道:“皇城司乃是太祖所設,不屬三省,不隸三衙,糾察天下百官,別說是你小小少卿,就是當朝相公,只要有證據,我也拿得!”

葛柳臉色越發蒼白,他覺得事發了,難以善了了!

葛家也被蔡攸的氣勢所懾,吵嚷的聲音瞬間就消失了。

四周圍觀的百姓左右互視,一時間失語。

蔡攸見著,臉上笑容越多,看著葛柳道:“這招還真好使。你不是喜歡祖制嗎?我就用祖制治你,來人,帶走!”

葛柳癱軟一地,被禁衛硬拖著,他猶自不甘心,心神惶惶的看著蔡攸道:“告訴我,陳朝怎麽樣了?”

蔡攸上馬,看著他,嘿笑一聲,道:“還不死心?告訴你也無法,他在宮裏就被我帶去皇城司了,你們待會兒就能見到。”

葛柳瞬間絕望,眼神裏一片哀默。

他心裏又痛恨他自己,為什麽被陳朝三言兩語的空話所誘,明知道現在已經不是以前,朝廷對百官不是那般寬宥,怎麽還是不顧一切的往上沖!

這要是去了皇城司,怕是出不來了!

蔡攸抓走了葛柳,轉而就來的了一座看似老舊,平平無奇猶如民房的院子前。

蔡攸坐在馬上,看著斑駁要掉落的‘林府’牌匾,嘖嘖的道:“都說林侍郎是清官,不貪不占,朝廷的賞賜也盡數用來賑濟窮人,真不想來這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