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第3/6頁)

他年輕的時候是幹服裝生意的,但質量太好款式卻難看,於是很快就倒閉了,賣不掉的東西一股腦堆在了倉庫裏吃灰,然後這些年就忘在了腦後。

直到半年前,他忽然想起自己那個倉庫的地皮,因此準備收拾收拾裏面的東西,把地皮賣掉。

卻沒想到,工人在搬動廢棄了多年的塑料模特時,因為模特的重量比預想中的要沉很多,所以不小心摔了。

一塊塊爛肉從裏面滾了出來,還夾雜著不少骨頭。

鄰座旅客哆哆嗦嗦的說:“後來問了轄區才知道,二十幾年前,有一夥綁匪死在了倉庫裏,不過因為那陣我不在當地,所以沒能聯系上我,我也不知道這回事……雖然後來檢驗後,說人體模特裏面的都是野狗的,不是人的,但我還是覺得不對勁啊。”

“那塑料模特壓根沒有洞,那些肉是怎麽塞進去的?再說誰有病嗎,做這種無聊又惡心的事,我真的想象不出來。”

那乘客道:“我總是覺得,像是那些塑料模特活了,自己吃的野狗。但是我把這話和別人說,他們都讓我去看心理醫生,說我是被嚇到了。”

“但是真不是啊!”

怕宋一道長不相信他,乘客急急的將自己最近半年來的經歷,全都說給了宋一道長聽。

他回家的時候看到家裏擺放的藝術品人形雕塑,覺得雕塑好像扭過頭,眼珠在看著自己。

半夜睡覺的時候,總能聽到客廳裏傳來的沉重摩擦聲,以為進了賊結果出門一看,卻發現雕塑自己挪動了地方。

不僅如此,他覺得自己兒子玩的那什麽手辦,也總是在看著自己。

有一次兒子嚷嚷著手辦從盒子裏丟了,結果看監控,卻發現手辦自己跑到了他的床下。全家人一掀床,發現手辦果然就在他平時睡的枕頭下面,並且手裏的裝飾品長劍莫名開了刃,就指向他的腦袋。

他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生活中的種種詭異事件快要逼瘋了他,去看醫生醫生卻不相信他說的話,只認為他是壓力過大出現了幻覺。

他沒辦法,只好準備從老家去一趟濱海市的海雲觀,聽說那裏很靈驗,想要求一道護身符。

“從半年前開始的?二十幾年前的綁架案?”

宋一道長一愣,迅速看自己手裏上的消息。

果然,馬道長告訴他,在道觀中丟失的那尊烏木神像,就是半年前被學生從白紙湖拿走。

而二十幾年前……正是謝麟妹妹被綁架的案子。

乘客還在忐忑的注視著宋一道長,像是等待醫生宣判的絕症患者,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得救。

但宋一道長卻忽然頓悟——

也許他跑錯了拍攝地點,並非真的跑錯。

他來這一趟的目的,就是為了遇到這位乘客,從他這裏得到之前無法調查的消息。

真是……禍兮福所倚啊。

宋一道長輕輕搖頭,唇邊勾上笑意。

他眯了眯眼睛,心中感慨,果然不管人如何推算,都算不過看到了一切的大道。或許正是大道不忍心見事情走進死胡同,才引導他走這一趟,遇到了正確答案。

“你別怕,我就是海雲觀的道士,要看我的道士證嗎?你把你的事情詳細和我說說……”

宋一道長耐心安撫著驚恐的乘客。

而另一邊,在與官方負責人通完話之後,經手人在椅子上呆坐良久,才起身抻了個懶腰,放松了下疼痛的肩頸。

房間裏亮著燈,天黑得早,外面已經一片漆黑,窗簾也已拉上。

他一邊想著白紙湖的事,總覺得好像有什麽事情忘了和官方負責人說,但又死活想不起來,只能端著咖啡在房間裏來回踱步沉思。

忽然,他的腳步在窗邊頓住了,影子投射在窗簾上。

他想起來,應該就是當年在村子裏的時候,他好像聽見一個家裏人死光了的婦人,有些瘋癲的嘴裏念叨著“是她來復仇了,她回來要殺我們了,拿了他家的金銀都得還,欠了他家命的就要拿全家抵命”。

不過周圍的村民很快就把那瘋婦人拖走了,說她是受了刺激精神不好,在說瘋話。

村民們這麽說著,還把瘋婦人脖子上的金項鏈扯走,揣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瘋婦人對此一無所覺,只顧著嘴裏含混不清的嘀咕著“不該找木匠,都怪白師傅,都是他的錯,不該讓木匠來,姓鄭的一家都是惡鬼”什麽的。

不過,他當時沒怎麽聽清瘋婦人那夾雜著口水和方言的話,只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件事要和負責人說一下嗎?

經手人有些猶豫的低頭看著桌上的手機,還是伸手準備拿手機發消息。

雖然有可能不太對,但說一下還是心安。

他這麽想著,卻因為背對著窗戶,沒有發現映在窗簾上的人影,已經從一個,變成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