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第3/6頁)

就算他們現在從皮影劇目中回到了博物館,但也沒有真的回到現實。

鄴澧也記得那兩位道長說過,他們在落後一步趕來時,博物館空空蕩蕩,沒有人也沒有車隊,憑空消失。

幕後操縱著這一切的人,還沒有真正出現,這一出皮影戲,也還在繼續。

鑼鼓敲響,二胡悲切。

戲台上燈花爆燃,幕布後,皮影人物被提著線,依舊在上演著這一幕影子戲。

鄴澧將有關於烏木神像的事情也告訴了燕時洵,他先是錯愕,隨即沉吟了片刻。

“所以說,現在我們要對付的,不僅是一個不知道在哪裏的幕後主使,還要面對一個千年前流傳下來的、擁有你以前力量的神像?”

燕時洵似笑非笑的看著鄴澧。

鄴澧無奈的點了點頭,心中對導致了烏木神像流出的那人更加憤恨。

他忐忑的看著燕時洵,怕他心愛的驅鬼者覺得,是他讓局面變得復雜棘手了起來。

但不管鄴澧如何思索,翻找千年前的記憶,都不覺得當時會有人能夠看到他的存在,並且還專門用烏木雕刻成了神像,更在現在用來鎮壓皮影博物館和附近地區的邪祟。

好在燕時洵並沒有因此而怪罪鄴澧,他對鄴澧這點了解還是有的。

這位大道之下僅剩的神,連修道者的符咒香火都不曾回應過,酆都在近百年間越來越少出現在人間,很多流傳下來的酆都大帝的畫像也都各不相同,有不少道觀裏的酆都大帝像,甚至只有一整塊木頭雕成的意象而沒有臉。

鄴澧不可能主動讓他自己的真正形象流傳下來,甚至刻成神像。

——還是選材烏木,用以鎮壓邪祟。

燕時洵心裏清楚,這不是鄴澧的行事風格。

“我和小病倒是在光碟機上看到了別的劇目,要是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其他所有人連同兩位道長都掉進了別的劇目中,那我也對他們的去向有數了。”

在和鄴澧對過各自的信息後,燕時洵就轉而將注意力放在了其他人身上。

聽到燕時洵這麽說,張無病先是一頭霧水,然後很快就意識到燕時洵說的是什麽。

“哦哦對對!當時光碟機裏,確實有另外一張碟來著。”

張無病恍然大悟:“我們那個時候還試著播放了那張光碟,但是根本不是我們一開始看到的有個女的被追著跑的情節,然後就關了。”

燕時洵點點頭,肯定了張無病的說法:“對,既然我們進入戲劇的媒介是電視,那其他人既然沒有進入和我們一樣的劇目,也不像南天一樣在院子裏,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

“——他們都去了另外的劇目中。”

“不過這倒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燕時洵道:“有兩位道長在,節目組其他人在那裏和道長們遇到,安危倒是得到了保障。”

“現在既然光碟已經被毀了,無法去到那劇目中,那接下來,重點就落在了我們這邊。”

燕時洵迅速捋順了前因後果,敏銳的找出了最關鍵的節點。

在情況過於復雜棘手的時候,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快刀斬亂麻。

只有他盡快查清幕後操縱皮影之人,解開皮影戲,他們所有人回到現實,那些和他們走散了的人,才能獲得真正的安全。

除此之外,任何方法都可能會造成其他人的危機,在皮影戲中停駐的時間越長,情況越糟糕。

說到光碟機和操縱皮影,燕時洵猛然想起,在那間放著光碟和電視機的房間裏,海報上,除了他看到的幾名已經死在湖中戲院裏變成死屍的皮影大師之外,還有兩個人,並不在那裏面。

一個是西南皮影第二十八代傳承人的白師傅,還有一位,則是木匠鄭樹木。

要說是操縱皮影的話……是那位張無病和導演組幾次三番前往,都沒有見到面的白師傅嗎?

燕時洵沉吟。

他將之前的記憶重新翻出來,一幀幀過濾,篩選違和的地方。

燕時洵想起,幕後的人出現過兩次,一次是海報畫板後面,被畫在墻壁上操縱著皮影的大師們的畫像。

還有一次,是湖中戲院裏,端坐於戲台上的女性木雕。

當時張無病說,這種廣告方式新穎有趣,前中後都有畫像,讓海報層次豐富了起來。

但是現在看來,那卻不是在豐富海報。

……海報的畫像中,沒有死的人,只剩下白師傅一個。

況且,和湖中戲院裏的女性木雕相對比,海報後操縱著六個皮影人物,女性木雕手裏,卻只有五個。

少了一個。

會是白師傅嗎?

燕時洵一邊讓眾人檢查有無傷口,身體情況如何,一邊在心中暗自思索。

路星星眼淚汪汪的蹲在燕時洵腳下,說什麽都站不起來了。

雖然有故意撒嬌耍賴的成分在,但路星星現在的臉色確實說不上好,白得像紙一樣透明,嘴巴也一點血色都沒有,是放在網絡上會被人誇“冷白皮淺唇色”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