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第2/7頁)

當他越過馬道長的肩膀向車門外看去時,也和馬道長一樣重重愣住了。

原本想要說出的話堵在喉嚨裏,大腦被一片問號占據,最想問的只剩下——

“人呢???”

王道長愕然:“之前在節目直播裏,我們不是看到了節目組的車就停在皮影博物館外面嗎?”

現在皮影博物館有了,土路也有了,地標性的建築和坐標都對得上。

卻唯獨缺少最重要的存在。

慢了一步下車的王道長,也開始經歷了和幾秒鐘前馬道長一樣的頭腦風暴,內心裏驚濤駭浪,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心情。

在旁邊人驚訝的時候,馬道長卻反而找回了神智。

他原本帶著茫然的眼睛重新堅定,下垂的唇角緊緊抿著,真正進入了工作狀態中。

馬道長的視線從左掃到右,不放過任何一絲最細微的細節。

他將自己代入到了燕時洵的角色中,假設現在站在這裏的是燕師弟的話……他會怎麽做?

燕師弟在剛從車隊上下車的時候,是否也是像以往和他每一次共事時的那樣,先一步看清楚現場的每一個角落,將隱藏在細節中的真相毫不留情的揪出來。

馬道長這樣在心裏問著自己,然後,借助著落日的余暉,還真的讓他找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車轍!

因為皮影博物館剛好在下了高速後的轉彎岔口,所以從前面一段路開始,路面就逐漸由柏油公路變成了塵土飛揚的土路。

雖然為了便於出行,路面已經被基本夯實,不會像村裏的路那樣難走。

但似乎是因為往這裏拐彎的車實在太少,這邊又常年無人居住走動,土路也欠缺保養和修復,所以有很多浮土在上面。

只要有車經過,就會在路面上留下車轍的痕跡。

更別提是節目組車隊那樣的重型車。

為了保障嘉賓們的安全,張無病給節目組配置都是大幾百萬的高級旅遊車,在防撞擊防彈的同時,也因為多加了鋼板而格外的重。

其他後勤車也不遑多讓,因為前幾期節目的遇險,現在每一次拍攝,節目組都會帶足了食物藥品,每輛車都好幾噸重。

這樣的一行車隊,走過的土路上都會被壓進深深的車轍。

而現在在光線下,馬道長可以看到被塵土籠罩下的光影柵格。

這個吃地深度和輪胎花紋,是節目組的車隊沒錯。

馬道長松開車子,跟著車轍的痕跡一路找過去,確認了確實是從公路上下來、開往皮影博物館的方向,然後又追隨著車轍小跑過去。

車轍最終消失在皮影博物館的牌樓外面。

就和他們在來之前所知的一樣,車子停在了外面,嘉賓們則進了博物館。

雖然現在空蕩蕩什麽都沒有,但馬道長半蹲下身,看著地面上留下的車轍和淩亂腳印,摸著下巴沉吟,之前發生在此的畫面重新在他的腦海中構築。

車子停在了這裏,有器材被搬下車,沿著土路留下了蛇行一樣的細長痕跡,還有重型設備的小車輪,眾人重疊的腳步……

所有的痕跡,都終止在牌樓的地方。

車子也沒有後退或掉頭的跡象,最後留下的車轍完整而清晰,車子卻從原地不翼而飛。

像是所有人在邁過牌樓下面的一瞬間憑空消失了一樣,牌樓另一邊的土地上,沒留下任何的痕跡。

只有兩側整齊排列的石碑,像是墓碑一樣沉沉無言,散發著陰森冷意,是陽光都照不亮的陰沉。

馬道長眯了眯眼,隱約從那些被風沙磨損得厲害的石碑上,看出了它原本刻著的字。

似乎每一塊石碑,都記載著一個名字,而每一個人,都姓白。

後面的字雖然因為過度磨損而有些模糊不清,但馬道長還是聯系前後文,連蒙帶猜的解讀出了上面的刻字。

這些姓白的人,都是西南皮影的皮影匠人。

因為他們在皮影上造詣匪淺,並且在共同修建皮影博物館的時候,貢獻出了不少自己的作品,也慷慨捐了很多錢,所以特意在建博物館的時候,也立了這些石碑,作為對他們的感謝。

後面緊跟著的,就是各類歌功頌德的漂亮辭藻,文縐縐卻又夾雜著白話,甚至在熟讀了各類道家經典,而連帶著對古文頗有造詣的馬道長眼裏,這些話裏的錯誤簡直讓他讀得直皺眉毛,還要反應一下才能猜出原本想要表達的意思。

看來,當時立這些石碑的人,並沒有請專業的人來做,而是自己頗有自信的上了手。

雖然實際上看起來水平堪憂,但要是隨意掃一眼,其實那些漂亮話看起來倒是花團錦簇的喜慶。

馬道長緊皺著眉毛擡頭看向牌樓,不知道為何所有人的痕跡都消失於牌樓處,不過這倒也給他提了醒,因此警惕的沒有隨意跨過牌樓,去近距離的看那些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