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第4/6頁)
在小樓外面的河水中,黃白相間的花瓣,不知何時又重新覆蓋住了整條河面。
一具接一具的腐屍從河底起屍,隨著濺起的水花和水流滴答聲,遲緩僵硬的爬上河岸。
潮濕腐臭的氣味,擠滿了整個村子。
而腐屍原本空洞僵直的眼珠,現在充斥著悔恨和怨氣。
它們用妒恨的目光看著近在咫尺的小木樓,隱約飄來的生人氣息,讓它們心中的怨氣更加濃重。
憑什麽,憑什麽你們還能活著,我卻已經這樣了?為什麽你們不和我一樣死去?為什麽變成這樣的是我?
如果……將你們也拖進死亡的地獄中,是不是我就能得救?
赤紅的眼珠充斥怨恨,一步步向小木樓靠近。
一具具腐屍,將小木樓圍得密不透風。
腐爛的臭味順著門窗的縫隙向小木樓裏吹去,即便是鼻子再不靈敏的人也被這股直沖天靈蓋的臭味,差點熏了個仰倒。
更有人一邊恐懼的看著到處都是的簇簇菊花,一邊克制不住翻滾著的胃袋,發出幹嘔的聲音。
有人一把撥開旁邊的人,沖到角落裏嘔吐,酸臭的味道頓時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所有人都被旁人的恐懼和惡心所影響,小木樓的氣氛緊張而陰沉。
而在路星星看不到的地方,小木樓架空的樓板下面,金色的根須穿透樓板一路向下,深深紮進了泥土裏。
樓板下面的菊花花紋,卻沒有像小木樓中一樣開出菊花,而是……
開出了人臉。
一張張無聲哀嚎著的慘白人臉,擠擠簇蔟的布滿了整個樓板背面。
他們面色痛苦,嘴巴張大到極致似乎是在痛苦求助。
然而,沒有人能聽得到他們的呼救聲,沒有人能來幫他們。
所有被索取過的好處,都變成了因果,反噬自身。
而還有更多的腐屍,卻直愣愣的穿過河邊兩棟小木樓中間的小路,直接走進了村子裏。
盛開在村子空地上的菊花叢,隨著山風輕輕搖晃,像是在喃喃低語。
老人的家中已經點起了蠟燭。
白色的蠟燭立在空蕩蕩的墻壁前,隨著風而燭光狂舞,將老人的身影投射在墻壁上,拉長扭曲,如同妖魔般可怖。
老人平靜的坐在房間中,身前火爐裏跳動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臉上。
半明半暗之間,那張原本和善的臉,顯得猙獰駭人。
而在他眼前的矮幾上,還放著一盤熱氣騰騰的肉。
爛熟的肉質散發著濃香,勾人食欲,在蒸汽繚繞中顯得無比誘人。
只是,在熱氣的白煙中,那一大塊肉中,忽然掉下了一顆圓滾滾的東西。
像是爛熟的筋肉再也兜不住裏面的東西,於是從原本應該在的位置裏脫離了出來。
只留下空空的洞。
那東西掉下盤子,順著地板一路咕嚕嚕的滾到了火爐旁邊才停住。
老人彎下腰,絲毫不嫌棄臟的將那珠子撿了起來。
在指縫中,那珠子上點綴在白色中的黑色清晰可見。
就像是……
人的眼珠。
老人一張嘴,就將珠子扔進了嘴巴裏,有力的牙齒嚼得咯吱作響,在嘴巴裏爆開滾熱的漿水。
門外原本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因為被嚇住而猛然停住了。
空氣中只剩下爐火噼裏啪啦的火花爆開聲。
老人輕蔑的瞥了眼窗外的黑暗,絲毫不懼。
“活著的時候奈何不了我,死了又能做什麽?廢物。”
他冷哼一聲,然後伸出滿是油光的手,抓起堆在自己腳邊的骸骨,一把丟進了身前的爐子裏。
瞬間火焰高漲。
而在盤子裏,一張人臉松散的攤開,在熱氣中還維持著曾經面目的輪廓。
老人的小木樓外,原本怨恨盯著窗戶裏光亮的腐屍,像是在畏懼什麽一般,畏畏縮縮的向後退去。
長壽村裏,家家戶戶大門緊閉,只有火光的明亮透過窗戶,將外面的菊花叢映照的更為鮮艷。
同時,也將爐火前老人們的身影拉得老長,不似人形。
噼裏啪啦的柴火聲響起,濃郁的肉香順著門縫飄散出去,勾得人食欲大開。
可遍布在一棟棟小樓外面的腐屍,駭然後退。
……
燕時洵在將南天拎回房間之後,就立刻通過寫在彼此手掌上的方式,無聲的向南天詢問清楚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正如南天所說,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出現在這裏的。
在節目組休息的小木樓裏時,從天黑開始,南天就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
像是身軀上的每一縷肌肉,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嚷著想要休息,就連魂魄都不肯再動彈一下。
南天也曾參加過馬拉松,也在之前參加綜藝的時候攀登過國內著名的險峻山峰,在萬丈的雲層之下拉著緊緊勒在山壁上的鎖鏈,一步一挪動,身後就是深淵,一失手就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