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梁今若覺得自己分明猜對了。

她轉過頭緊緊盯著周疏行,這活閻王今天還真是說話也溫柔了一點——比起以前。

但是變心機了。

沒感覺他在那方面需求很多啊,難道是隱藏得太深?

或者是她現在回國了,離得太近,飲鴆止渴?

不過,這種事虧的不是自己,她享受就可以。

梁今若“好心”地把微信上備注給改了,從原先的扒皮鬼變成了心機鬼——

地府裏有多少鬼她不清楚。

反正周疏行心裏肯定有鬼。

酒喝得雖然不多,但一安靜下來,梁今若就昏昏欲睡,尤其是旁邊的男人還閉著眼。

睡眠像是會傳染。

周疏行察覺到有人靠近自己的胳膊,睜眼側目。

原本靠在椅背上的梁今若正小雞啄米似的,慢慢被慣性帶到了他這邊,臉頰嗑在他肩上。

秀氣的眉偶爾蹙起。

不知道是因為姿勢,還是因為別的。

周疏行看了會兒,輕輕伸手過去撥正。

手伸到一半,梁今若睜開眼,迷蒙中看見他的動作,大驚:“你要幹什麽?”

“……”

周疏行語氣微涼:“你以為我要做什麽?”

梁今若歪了下頭,“你不會要推開我吧?”

前排聽到對話的蘇特助一臉無語,難怪自己的老板和梁小姐都是母胎單身呢。

這是男女之間該有的對話嗎?

周疏行收回手。

梁今若看他腿上的平板,上面曲線圖她依稀看得出來是股市,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噢。”她退開一點。

坐車也工作,當老板真不輕松。

但人人都想當老板,她也想。

晚餐是西餐,梁今若在國外吃多了,她看向對面。

店內曖昧的燈光下,餐桌中央有一支玫瑰,男人西裝扣緊,慢條斯理地切著牛排,眉眼疏淡。

如隔雲端不可摸。

梁今若想起梁清露今晚的表情,很理解,這幅高嶺之花的模樣身材,她不動心都不正常。

“幫我切。”她推過去。

“手斷了?”周疏行擡眸看了她一眼。

嗓音低沉悅耳,如同餐廳遠處傳來的大提琴聲。

梁今若耳朵沉迷了一秒,聽見內容後豁然清醒,這狗男人還是那個傲慢勁兒。

不過,說是這麽說,他倒是接了過去。

“我的手很高貴,是用來畫畫的。”梁今若驕矜道:“一筆千金,懂不懂呀。”

周疏行知道她拍賣的那幅畫鬧出來的動靜。

他將切好的牛排推過去,淡淡道:“有那麽幾分可看之處。”

“資本家不懂藝術。”梁今若譴責,考慮到他今晚的幫忙,“有空給你培養培養情操,學學怎麽欣賞藝術。”

周疏行不置可否。

-

雖然嘴上覺得周疏行心裏有鬼,但梁今若還是十分誠實地要跟他回月瀾灣。

她想知道他談了什麽。

路途有點長,再加上旁邊的男人是個工作狂,梁今若無話可說,只好睡覺。

再次醒來時是耳邊的聲音。

“到了。”

也不知道是初醒聽不清楚,還是什麽,梁今若聽著周疏行的聲音很有沙磁的性感。

她半天回過神,“到了?”

梁今若一起身,自己原本捧著的畫和獎杯就嘩啦啦的,有幾件直接往地上掉。

周疏行彎腰,長臂撈住掉下來的獎杯。

他目光隨意一瞥,自己手上這個獎杯底座上寫著“幼兒繪畫大賽特等獎”。

幼兒……

“看什麽看?”梁今若起床氣晚到。

周疏行從她身下抽走自己的西裝,率先邁步。

蘇特助關上車門,趁上司不在面前,說:“今晚老板本來有一個記者采訪的,現在推到明天了。”

梁今若眨了眨眼。

她抱著懷裏的東西往月瀾灣走,發現周疏行停在前方。

“不認得路了?”梁今若問。

聞言,周疏行偏過頭看她,沒說話。

進了月瀾灣,梁今若把獎杯們都堆在茶幾上,一個個擺正,這都是她以前的戰績。

她瞧著,這別墅裏也就酒櫃合適放。

不過,周疏行應該不會同意吧。

梁今若跟著他上了樓,“欸,你之前說的什麽利息,現在到家了,快跟我說。”

正撞上周疏行單手松領帶。

梁今若不由自主地看過去,覺得有點性感。

這一發呆,人就進了浴室。

梁今若拍了拍自己的臉,她怎麽能被周心機迷惑呢。

趁著他洗漱的功夫,她打電話給蘇寧榕:“我今晚不回去了,你幫我關門吧。”

“我現在都成看門的了?”蘇寧榕好笑:“你是今晚不回來,還是以後也不回來?”

梁今若想也不想:“肯定是今晚啊。”

蘇寧榕可不信。

周疏行剛從浴室出來,就對上床邊守株待兔的梁今若,她眼巴巴地看著他,伸手遞給他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