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安室透的修辭用的非常好,完全拿捏住了桑月的每一寸思想。

甚至桑月都不知道,他怎麽就篤定“Moitres”的成立的資料對自己非常有用,感覺就像是完全走進了她的內心似的對“紗月清”這個人了如指掌。

這種瀕臨掉馬的感覺,讓桑月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抱歉,我現在對您的為人產生了嚴重懷疑,無法做到信任。誰知道你還會不會對我有所保留呢?交換情報最重要的就是彼此坦誠不是嗎?”桑月飛速說完這句話,點著鼠標掛斷了電話。

聽著手機另一邊的忙音。

安室透並不覺得奇怪,反而在他意料之中,他也不著急,慢條細理的坐在床邊,上身赤條、床邊擺放著一堆亂七八糟的藥膏。

他伸手揭掉左手臂上已經被沁紅的紗布,塗抹了防止發炎的軟膏和促進恢復的白色藥粉之後,讓傷口沁著疼痛包裹上新的紗布。

處理掉臟了的紗布和藥水,安室透躺在床上。

他後面背朝的這面墻,就是桑月的房間。

“抓到你了啊,Tsuki。”

他小聲的說,隔壁的桑月並沒有聽到。

和安室透掛斷電話之後,桑月關掉電腦立刻躺在床上睡死過去。

實在是太困了,這幾天都沒有休息好。

腦袋沾在枕頭上的時候,桑月就立刻進入了昏死狀態。

幾乎沒怎麽做過夢的她,竟然夢到自己被捆在一個類似於審訊椅的板凳上面,有一只手在捏著她的下顎骨,用想要掰碎她牙齒的力量上擡。

是安室透的臉。

不,準確來說應該是波本。

他逆著光,眼瞳發寒。

二人之間沒有說話,但是波本卻一只用手鉗制著她的下顎,而另一只手在非常不規矩的遊走。

從她的大腿上移、臀部、腰間……這種瘙癢感在脖頸處停下。

兩只手同時掐在她的脖子上。

然後,開始用力。

她的呼吸快要停滯了,不明白為什麽波本要殺她。但是在窒息絕境的時候,眼前的金發開始迅速變成銀白色、麥色的肌膚也像是被寒雪覆蓋了一樣發白。

他變成了Gin。

“為什麽要背叛我,希歌爾。”Gin的聲音就像墳墓裏的白皤,緊緊纏繞著桑月的身體。

她是被皮斯克的敲門聲叫醒的。

坐在床上的時候,桑月有些恍惚。

幸虧是夢。

但恍惚之後,桑月又覺得是某種暗示。

Gin之前在電話裏跟她說過,等他忙完了自己要處理的事情,就會來找她。

說明Gin隨時都有可能會過來。

皮斯克在外面說早餐已經準備好了,讓桑月去樓下食用。

她起身給自己洗了個澡,清清爽爽下樓的時候發現,樓下只有皮斯克一個人。

“其他人呢?”桑月拉著椅子,坐到皮斯克旁邊。

“伏特加受到您的命令,今天去應聘‘諸神黃昏’Club的應式生了。”皮斯克一個個的解釋。

“波本一大清早就出去現在還沒有回來,萊伊剛剛吃完早餐說要出去轉一轉。”

桑月捏起一塊三明治,咬在嘴裏。

她的頭上還綁著一個白色的頭巾,有幾根潮濕地頭發露在外面,皮斯克吃了一半接了通電話說要出去一趟,他的汽車公司有點工作要處理。

汽車公司是皮斯克白身份裏的事情,對組織來說也很重要。

畢竟也是組織旗下的產業,只是偽裝成皮斯克的公司而已。

桑月點了點頭,讓他先走。

皮斯克前腳剛走沒多久,安室透脖子上掛著一條毛巾、額頭上套著一條黑色的運動抹額,金發淺搭在他汗津淋淋的臉側、意興索然地推門進來。

他在幾度天的俄羅斯氣溫裏穿的很單薄,身上只有一件黑色的運動連帽衫,似乎剛剛晨練回來。

桑月瞥了一眼大廳裏的時鐘:“現在俄羅斯的時間才早上七點,你幾點出去的?”

“三點多鐘吧。”

“你就睡了四個小時?”桑月啞然,“覺少真好,感覺生命都能比多人多活幾年。”

“死後必定長眠,生前何必多睡?”他笑著說了一句自己的哲學。

桑月捏著湯匙、攪了攪面前的燕麥粥:“我覺得你好像是在譏諷睡了快13個小時的我。”

“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他拿掉脖子上的毛巾,搭在旁邊的椅背上,臉上的笑容猶如最洋溢的樂章。“今天有什麽任務安排嗎?希歌爾小姐。”

“有。”桑月抿了一口燕麥粥,慢條細理道。“教我俄羅斯語。”

還不知道要在俄羅斯呆多久,會一點語言總比出門像個啞巴和聾子的強。

桑月又補了一句:“雖然我自己看書也能學會,但是有‘老師’在的話,會縮短我學習的時間。”

在跟安室透說這件事之前,桑月有跟Gin打了一通電話。

當時她拿出了自己畢生所有演技,對Gin說:“在這裏語言不通,很煩很枯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