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聞到了飯香味從樓上下來的伏特加,聽到了桑月剛才那番話後頗受感動:“沒想到Gin大哥還有這樣的過往。”

怪不得希歌爾對Gin大哥這麽癡情一片。

桑月拿紙巾擦著嘴,衛生紙扔到一邊。

她淡淡道:“那不然呢?兩個十二、十五的孩子,在那個年紀不靠這樣的方式怎麽生存下去?”

海濤成團般在安室透的心口拍打、奔湧,變成鮮血淋淋的痕跡。

伏特加走過來,站在桌前看著安室透笑:“波本對這種事好像很向往啊,難道說你也有過相似的經歷嗎?”

安室透的眼睛裏好像刺破後的鮮血,他攤手:“我可沒有希歌爾小姐這麽幸運,有人會為了我流血。但是……”

他頓了頓。

鮮血淋漓的目光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女人。

“我倒是很可憐地為了能夠見一個女人,輸了4000毫升的血才救回來。”

一個成年人身上的血大概4800左右。

這個數額,相當於他身上的血幾乎都換了一遍。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景光為什麽沒有跟她說過?!

是進入組織之後發生的嗎?

還是上次綁架那個棒球球員?

在組織裏面受傷流血是最經常不過的事情了,伏特加不以為然地調侃道:“沒想到波本這麽癡情啊。”

安室透笑笑:“比不上希歌爾小姐的Gin。”

在這場心態的拉鋸戰裏,她和安室透兩敗俱傷。

從考入警校的時候起,他就有晨練和晚練的習慣。自從有棲桑月離開之後,這種訓練的頻率更高。

俄羅斯的夜空非常涼,視線視線所能看到的街邊不是爛醉如泥的酒鬼、就是半夜出來等客人的辣妹。

安室透奔跑在夾雜著濕氣的黑暗之中,呼吸夾雜著奔跑的頻率,一下比一下更沉。

星辰之下,只有他被留在了回憶的旋渦裏面,守著那五個月的時光。

他站在一面墻前,手握拳,一下又一下的擊中墻面。

這是松田教他的辦法,用墻當作沙包來練習。

拳骨和墻壁碰撞的時候,會掉落少許薄灰,那些灰塵一點點脫落墻皮,血跡斑斑染在上面和薄灰混在一起。

安室透卻像全然不知似的,繼續著這種拳速練習。

他的拳頭已經破了,但依舊沒有停下。

——【他去搶劫了一個蛋糕店,偷出了裏面最大的一塊蛋糕給我。】

——【沒有食物、沒有衣服、居無定所。他會去搶、去偷、去犯罪。】

——【我所食用的所有食物,都是用他流淌的血換回來的。】

這種自我發泄已經變成了安室透的日常。

墻面上的血漬越來越多的時候,安室透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拳骨在遭遇什麽。

他雙手攤開,看著手背上皮開肉綻的傷口,自嘲地笑笑。

嘛,就當是跟風見談正事的時候跑神的懲罰吧。

得趕緊處理掉傷口。

那裏有個家夥不能見血。

安室透撿起自己扔到旁邊的衣物,別在右肩上環顧了一下四周,也不知道俄羅斯的醫院能不能刷日元。

桑月趁著所有人都睡了的時候,躡手躡腳的從自己房間裏走出來。

摸到了酒櫃前的時候,她看著上面別著的一把俄羅斯制造地小鎖,從口袋裏摸出一根鐵絲往裏面捅。

幸虧她早有準備。

這個鐵絲都快要變成萩原附在她身上的靈魂了。

這種程度的小鎖一桶就開。

她飛速地從裏面隨便挑了一瓶酒,然後像個小兔似的鉆回了屋。

俄文她也看不懂。

但是一擰開蓋子,桑月隱隱約約聞到了一絲酒味。

這股味道是酒蓋子上散發出來的,酒瓶裏面裝著的液體一點味道都沒有。

這玩意兒是酒嗎?

算了,管它呢,既然上面寫了酒精程度她少喝一點就可以了。

桑月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

在內心裏做了半個小時的心理建設,思來想去翻來覆去。

最後視死如歸的對著嘴巴含了一小口。

在嘴巴裏品匝了一會兒。

酸酸甜甜的汽水味道填滿了整個口腔。

她看著自己手裏的酒瓶,又聞了一下、隨後又跟著喝了一口。

這下她確定了!

這絕對不是酒!

之前在警校裏喝那些酒精汽水的時候,嘴巴裏還會有點酒精入肺的苦味,但是剛才這一口裏面全是甜味。

桑月把手裏的酒瓶放下,起身又去酒櫃裏翻找。

每擰開一瓶,她都會先聞一下,然後嘗一口。

所有、所有包裝很像酒的瓶子裏裝著的都是汽水。

俄羅斯人這麽有意思嗎?

普普通通的汽水都拿著這個高級的玻璃瓶裝著,還特地拿個酒櫃擺放?

“你在幹什麽?!”安室透的聲音從身後炸開。

他身上披著星辰,冷不丁地出現讓桑月後脊發麻,像是被抓到了錯處的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