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警校裏面有一門課會專門教警察如何憑借一個人走路的姿態來判斷對方的身份,這種方式一般都適用於從錄像裏面尋找嫌疑人。

對於桑月的步痕姿勢,降谷零再熟悉不過了。

那個被車裏的人稱之為“希歌爾”的少年,和有棲桑月的每一個舉止動作都一摸一樣。

雖然穿著一件男孩的黑色長衫和長褲。甚至連頭上的帽子遮住的發尾看起來也像是男孩的短發。

但是一切都可以偽裝。

“計程車——”那個“少年”張開手臂,朝著對面街邊的一輛空Taxi招手。

降谷零走上來想要詢問的步伐頓住,如果說身形一致的話那麽這個聲音卻完全不是桑月的聲音。

是一個男孩子的聲音、像是剛剛處於變聲期還帶一點沙啞的幹澀、又像是宿醉之後被酒精催化了的音帶。

但絕對不是桑月的聲音……難道……

“那個,等等……”他高聲喊道,朝著那個“少年”快步走去。

但是卻只能看著“他”拉開計程車的車門,然後鉆了進去,就像是一只靈活的小松鼠瞬間消失在街面上。

桑月坐在後車廂上,她伸手拉了拉自己的帽檐,遮住口罩擋不住的眼睛,讓自己整個臉都藏在暗處。

心臟在胸膛裏面怦怦直跳,一種即將被抓包的刺激感讓桑月緊緊地攥著自己的衣袖。

降谷零就近在咫尺,站在出租車的外面沒有再上前一步。

“開車吧師傅。”桑月用少年音說道,催促司機趕緊開車。

降谷零的身影站在夜幕下,只是站在那裏,就有一種支離破碎的美感,讓桑月的心情沉重。

車窗隔絕了兩個人,桑月承載的車輛漸行漸遠。

降谷零看著那輛車,在自己的視線裏逐漸變成一粒塵埃,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只有他一個人,現在路燈下影子被昏黃的燈光拉入黑暗之中,略顯孤單。

低頭的時候,他脖頸連接著的臂彎緊繃著一種陷入謎團的線條,裏面彌漫著又去侵染了冷水般的霧氣。再一擡眼,眼睛裏面先出細微而又冷靜的光澤。

降谷零看向了旁邊的那個昆蟲會館,目光停留在會館門口掛著的“暫停營業”的牌子上。

明明暫停了營業,為什麽剛才還有人從這裏走出去呢?

透過車窗,桑月看著外面猶如幽暗深海一般的蒼茫世界,自己就像是一個浮遊般在裏面遊動。

這次無論如何也藏不住了,她回到警校之後,就直奔心理咨詢室而去。

百田陸朗和葵醫生兩個人都在,二人好像在研究著催眠排斥的資料,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就知道是誰來了。

“我要藏不住了。”桑月推門而入,直接開門見山的對百田陸朗說道。

“降谷零已經發現我不對勁,今天還跟蹤我去跟組織會面。不過我用變聲術把他騙到了,他暫時還沒發現,可是之後肯定會就這件事懷疑我的。”

百田陸朗見她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之前公安的反審訊測試都沒有見她這麽慌張,也不知道那位少年對她來說怎麽就猶如洪水猛獸似的可怕。

桑月的這個身份是國家準備安插到組織裏面的秘密武器,目前整個警察廳就只有廳長和警視總監兩個人知道。

如果被降谷零發現自己的小女友是被恐怖組織養大的。而且和這個組織裏面的核心成員有十年的養育感情,說什麽他都不會同意自己的小女友再回去的。

那麽,她這個秘密武器,就算是沒什麽用了。

警察廳的那個內鬼藏得很深,不知道是警備企劃課的人、還是外事情報科的人,再或者是別的部門的人。就是因為如此,才決定把桑月“櫻”組組長的身份隱藏到底。

雖然桑月覺得大概率不會是“零”組的人,畢竟柯南元年的時候降谷零身為“零”課長,如果內鬼是“零”組的人,降谷零也不可能成功臥底。

但是現在畢竟又不是柯南元年,而是七年前的警校元年,萬一那個人剛剛好就藏在“零”組裏面怎麽辦?

再萬一降谷零知道了自己女朋友的身份一時之間護妻心切要求提前加入“零”組怎麽辦?

那就很有趣了,桑月直接王炸暴露。

有了三朵“櫻花”殉職和娜塔莉這件事在前,為了防止原定的故事在手心裏牢牢握住,不會再衍生出一堆亂七八糟的禍事,桑月無論如何也不敢再提前透支劇情。

“其實……首長對那個年輕人也非常有興趣,如果你們倆可以一起進入組織協助臥底的話,或許各方面都會簡單一點……”

桑月搖頭:“不,你不知道Gin這個人。紗月……我可是曾經跟他一起生活了十年的人,我的一舉一動都是被Gin刻在腦袋裏的。跟我紗月愛麗絲牽扯上關系,絕對不是件好事。”

桑月把自己代入到“希歌爾”這個角色,想起在接受組織催眠師的催眠時看到的希歌爾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