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3/4頁)

“什、什麽……”紗月愛麗絲瞳孔震顫,她的靈魂在這一瞬間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動蕩。

從小到大,所有人都告訴她,不可以去傷害別人!不可以發狂!不可以成為讓大家害怕的孩子!

這是所有人都告訴“她”的話,“她”也一直在克制這恐怖大腦所帶來的一切副作用,忍受著嗜血的天性、逼迫自己不要去給別人的身體帶來痛苦。

“她”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成為一個“好孩子”。

可是,真的太痛苦了。

“她”快要被這種感覺撕碎,痛不欲生,很想立刻死掉。

可是,這個人為什麽告訴“她”。

“殺人者”不是怪物呢?是嗎?“她”不是“怪物”嗎?

他看起來很高興,雖然是只有不到15歲的年紀。可是卻十分高大、單薄的衣物裹著他已經頗有肌肉的身型。

“你很有趣,我喜歡你這種眼神。”他說。“我們是同類呢。”

血從他手臂上的傷口流淌出來,把紗月愛麗絲面前的水面染成淡紅色。

這種紅,是讓紗月愛麗絲重燃生命意義的顏色。

“她”流著眼淚,又問了一遍:“所以,我傷害別人,沒有錯嗎?”

“這叫什麽錯啊?”銀發少年大笑著,“你看,我並不生氣啊。有錯的是那些人,明明是他們太無能、太低賤。”

可是,不是這樣的。

“她”不想去傷害任何人,但“她”也真的快要堅持不住了。

在這個時候,這個銀發少年的話,對紗月愛麗絲來說。

就是救贖。

“她”撲了上去,抱著銀發少年放聲大哭,在這個時候緊繃了12年的靈魂得到了一瞬間的釋放。

女孩的淚水混著冰冷的河水,滴淌在銀發少年的肩膀,很冷,但冷的讓他興奮。

他打橫抱起這個女孩,往岸上走。

紗月愛麗絲依靠在他年輕的胸(胸)膛前,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自己的心臟好像也跟著重新跳動了起來。

她看著少年精悍緊繃的下顎線,感受著來自他手臂的力量,把“她”從痛苦的深淵裏,一點點帶回黑暗的地方。

“不許哭了,醜死了。”他蹲在岸邊,甩著手上的水珠,嫌棄得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孩。“你叫什麽名字?”

“我……”紗月愛麗絲深吸一口氣,收起了臉上所有的卑弱和無助,看著面前這個一副不良少年打扮的家夥,擦掉了眼淚。

紗月愛麗絲死了兩次,一次是警校開學典禮前天晚上,一次是10年前的那天。

死在那冰冷的河裏。

從那以後,在和父親大吵一架離家出走的紗月大小姐徹底人間蒸發。

而匯集著整個城市罪惡的下等人區非常有名的不良少年黑澤陣身邊多了一個不愛說話的女孩,她說她叫有棲桑月。

桑月猛地從夢境中醒來,她像是被人從水裏撈起來似的,渾身發冷,冷的打顫。

百田陸朗和葵醫生圍在她的面前,前者很生氣的質問催眠師:“怎麽回事?不是說不會對她有什麽影響嗎?她剛才為什麽差點沒有醒過來?”

桑月耳朵裏還在嗡鳴,就像是低血壓患者強制進行高壓運動似的,耳膜鼓顫。

葵醫生拿起手電,檢查桑月的眼膜:“有棲同學,你之前是不是有過被催眠的經歷?”

桑月被手電的強光照的眼膜發疼。

有嗎?她不知道,或者是紗月愛麗絲曾經被人催眠過吧。

“是的,應該是被催眠過所以才會對我的催眠有排斥現象。”葵醫生非常篤定。

“而且對你進行催眠的那個催眠師非常暴力,他用的是永久式的無意識狀態。”

桑月聽著耳邊百田陸朗和葵醫生的交談,心理亂糟糟的。

如果有人對紗月愛麗絲做過催眠的話,應該是組織裏的人吧。

在10年前,人們還沒有完全發現超憶症這一病症。

很多人都把這當成過目不忘的能力而已,從來不知道超憶症的並發症會讓患者在不會遺忘的同時,容易產生回憶和現實交錯的精神錯亂,從而引發狂躁、焦慮易怒和失眠等各種精神疾病。

或許,紗月真一郎還以為自己的女兒性格太過惡劣吧,從未想過是超憶症的並發症。

當所有人都告訴紗月愛麗絲是錯誤時,那個對她說“你不是怪物”的少年成為了她的支柱。

因為他在地獄,所以“她”也不想回到人間。

“愛麗絲?愛麗絲?”百田陸朗輕聲喚著桑月的本名,眼裏擔憂之色盡顯。“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麽不適?”

桑月眨了眨眼,從回憶裏走出來的時候,看著那個已經被摁停的鐘說到:“我想再催眠一次。”

再看一看紗月愛麗絲的回憶。

“不行。”葵醫生搖頭。“我不能再對你進行催眠,至少現在不可以。得等到我能找到不會讓你潛意識排斥催眠的方式,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