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alice,關於剛才在田中杏子家裏的經過,你能回憶多少?”他絲毫沒有注意到此時此刻自己和有棲桑月的距離有多麽曖昧。

看著他公事公辦的樣子,桑月壓著心跳別過臉去,後背貼著冰涼的墻壁企圖讓自己滾熱的心口稍稍降一個度。

回憶當然是都能回憶出來了,就是……

田中杏子的反應確實有些不太對勁。

當時來開門的時候,她好像就有意識地想要把兩個孩子趕走,只讓兩個大人進入。

在進去之後又對自己之前遭遇了搶劫案的事情只字不提,說的一些東西也是牛體不對馬嘴。

但是降谷零都這樣說了,她也嘗試性地去做了回憶。

降谷零看到她緩緩閉上眼睛,白嫩的肌膚被月光染的如塵洗一般,她眉心擰了一個小結,好像沒有之前回憶的時候這麽難受了。

在“黑暗”的世界裏,她又打開了那扇通往“圖書館”的大門,進去田中家裏的是最近的記憶。

從……她走進去的時候開始。

院子裏沒開花的植被、院子裏的鵝卵石路,沾滿灰塵的木質台階……

“不,那不是灰塵。”她閉著眼,下顎微微擡起,好像隔著眼皮再看著什麽東西。

降谷零肅穆道:“那是什麽?”

“是人的鞋印,沾染了院子裏的泥土,從鞋碼來看,應該是成年男性的腳而且他只有一個人。”

她眉毛越皺越緊,提取記憶來說對她來說是一件很耗費體力的事情。

“鞋印很密集,‘它’似乎在門口躊躇了很久,沒有進去,房間裏很幹凈,鞋印在門外停止。”

沒有錯。

和他看到的一樣。

她好像看到了什麽,臉色越來越白:“田中杏子,進入廚房,拿了一把尖頭三寸水果刀切了生魚片。門漏了一條縫,她切菜的聲音很響。”

“呃……”降谷零。

尖頭三寸水果刀。

那是雨夜搶劫犯每次作案時都會用的刀。

看著她逐漸有些不對勁的臉色,降谷零感覺到了她的體力消耗。

hiro說,超憶症並不是一個超能力而是一種對人體非常痛苦的壓力。

看樣子的確如此。

他說:“好了,alice,我知道了。可以不用再回憶……”

可是桑月卻忽然擡起手來,打斷了降谷零的話,她緊閉著雙眼濃密的睫羽最著她眼球的轉動而微微顫抖。

“我看到……田中杏子的家裏,有第六個人!”

她猛地睜開眼睛,再入目的時候,看到的是降谷零逆光的面容。

那是她眼角余光看到的東西,她本身沒有太當一回事。但是真正回憶的時候眼角余光裏的東西就像是被照相機捕捉了一樣清晰。

西墻有一個磨砂門,裏面應該是洗漱室之類的東西,而洗漱室也會配上一面大窗戶來作為通風。

在他們入座的時候,剛好有一輛閃著大光的卡車在旁邊的街道上飛馳而過,透過洗漱室裏的窗戶照射到了洗漱室裏的人。

雖然只有一秒!

但是她看到了!

有一個人影!倒影在磨砂門上!

降谷零點頭:“沒錯,她剛才話語有兩次頓點,都是在提醒我們。”

“兩次頓點?哪兩次?”

“在我問她,她母親在那裏的時候,她說的是今天不在。”降谷零咬在“今天”這個詞上。

“如果真的是出去旅遊了,怎麽會用‘今天’來代表旅遊時間呢?正常應該是幾幾號歸來才對。”

而在日語裏面,“今天”的發音是“兇行”的前音。

“而且,你應該記得她真實被搶奪的錢數是多少吧?”降谷零提醒道。

桑月點頭:“記得,是10萬日元,但她說的是21萬日元……”她念著,忽然恍然大悟。“多出了11萬!她是想……”

“想讓我們撥打110番。”

還有那個生魚片沙拉,“生魚片”的發音和“殺人犯”十分相似,包括那把尖頭三寸水果刀,也是在暗示搶劫犯就在她家裏。

桑月想起了臨走的時候,她回頭看著田中杏子時,田中杏子那淚水盈眶滿是絕望的眼睛。

田中杏子不想讓倆個孩子身陷險境,所以一開始都沒打算讓兩個孩子進門。

在降谷零說要走的時候,她也是下意識地挽留,希望能讓這兩個“記者”看懂自己的暗示。

可田中杏子沒有明說的原因只有一個。

那就是她的母親根本就沒有去旅遊,而是被兇犯挾持!

就挾持在桑月看到的那個磨砂門後面!

有一雙眼睛,藏在門後,死死的盯著室內的五個人。

“那兩個孩子還在裏面。”桑月急了。

現在的小新一沒有麻醉手表也沒足球和強力鞋,小小蘭也沒練成空手道,拿什麽跟歹徒搏鬥?

如果是這樣的話,屋子裏面的所有人都非常危險!

降谷零不慌不忙地從口袋裏拿出對講機,“零”號的公共通訊頻道一直亮著燈,他和桑月剛才的對話完全被錄入到了其他人的對講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