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退休的第10天

顧客慈最近忽然收斂了許多。

雖然二半夜的時候也還是會暗搓搓靠近東方不敗的房間。但是再也沒有做出像第一天搬進主院那種直接睡在東方不敗房頂床帳正上方那種挑釁搞事意味十足的舉動。

而是每天晚上可憐巴巴地抱著枕頭和小被子靠在東方不敗房間緊挨著的走廊間。

——這是顧客慈幾次試探,從東方不敗的殺意深淺到呼吸變化得出的東方不敗所能忍受的最近距離,也是顧客慈能勉強睡著的最遠距離。

這日清晨,東方不敗起身換了衣服,接過含春遞過來的帕子擦拭臉頰手腕,忽然問:“他這幾日都去了哪裏?”

含春自然知道東方不敗問的是誰,恭聲回道:“這幾日夫人都在風雷堂。”

風雷堂……

東方不敗心頭一動。

他曾經被任我行看重提拔之前便是風雷堂堂主手下的一個小香主,那時任我行為了排除異己獨攬教中大權將他一手提拔上來。

而彼時的東方不敗就是任我行手中的一把刀,越是聽話,越是聲名狼藉在教中不被待見,越是得任我行重用。

不過這些對與東方不敗來說都已經是前塵舊事。但如今東方不敗對風雷堂敏感的原因卻不是因為此事。

當年東方不敗沿用了任我行的手段,用男寵的名義給予被他掌握的楊蓮亭權利,借用楊蓮亭的手清理教中任我行留下的暗樁釘子,可以說楊蓮亭欺辱過的人不一定是東方不敗想動的人。但楊蓮亭敢殺的人,卻一定是東方不敗眼中已然容不下的砂子。

如今重活一世,東方不敗顯然不準備再用這樣隱患極大且並不有利於神教穩定的手段。

而因為曾經與楊蓮亭的感情,東方不敗也一直刻意忽視此時野心勃勃卻武力平平仍舊在風雷堂討生活的楊蓮亭。

而楊蓮亭在被他提為貼身侍從之前,便是風雷堂下一名尚且名不見經傳毫不起眼的教眾。

那麽,顧客慈去風雷堂,又是想做什麽?

東方不敗眯起眼。

他當然沒有忘記顧客慈幾日前在前堂說的那兩句話。對於顧客慈突然的撩撥,東方不敗在片刻的好笑之後便是心頭疑竇升起——

顧客慈當日直截了當點出他青睞教中教眾,並且還在那日之後便頻繁出入風雷堂。

這個世界,這個時間,不應該有除了他之外的人知曉此時不過平平的楊蓮亭。

——

“你這是幹嘛?”趴在顧客慈肩膀上的雪貂看了看不遠處正幹著活的虬髯男子,又轉過腦袋看顧客慈,“你都盯著他看了七天了。”

要不是顧客慈每天晚上雷打不動跑去東方不敗房門口蹭睡,雪貂都要以為顧客慈這是準備改變目標了。

就是這男人,怎麽看都不符合顧客慈的安眠藥標準啊……

“你覺得此人如何?”顧客慈靠在廊下柱子上,視線跟著楊蓮亭的動作移動。

而被盯著的楊蓮亭已經從開始時的惶恐到如今的泰然自若甚至有意表現。

雪貂搖晃著尾巴:“沒什麽特殊的啊,這種人不是黑木崖上一抓一大把?不會武功,長相尚可,倒是挺會伺候人會來事的,哦……如果個頭高也算的話,那就再加個身材高大?”

說實在的,此人比起黑木崖上八成的教眾身形都要更健碩一些。雖然不會武功,但是這幾日跟著顧客慈盯梢,雪貂也知道此人每日晨起鍛煉從不間斷,再加上蓄了胡的臉與低沉的嗓音,整個人看上去倒是十分有男子氣概,想來日月神教中地位不高的女子會有不少心儀於他。

顧客慈聽著雪貂的評價,神情認真地發問:“你覺得我有哪裏不如他?”

啊?

雪貂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你和他比什麽,你們——等等!”

雪貂猛地想到一個可能性,驚悚道,“這人不會是楊……”

“楊蓮亭。”顧客慈轉頭將肩膀上的雪貂薅下來捏在手裏揉搓,“看來你那的劇情裏有提到過。”

“唔……你這是看到他和東方教主手上的紅線了?”雪貂被薅著毛愣是不敢反抗,小心翼翼地出聲,“那什麽,看開點?”

“我看開什麽?紅線是代表了姻緣,但他們之間尚未開始。”顧客慈看向楊蓮亭的眼神很是古怪,並不像是嫉妒,也不帶殺意,而是帶著一種十分好學的研究,“楊蓮亭並不是像你說的那樣是個純粹的人,他的眼裏有野心,從他迄今為止還沒有娶妻,處處討好風雷堂堂主,塑造自己老實勤奮又重情的形象便能看出他的打算,一個想要通過姻親一步登天的男人,是有些小聰明卻也眼光狹隘。”

“東方若是有朝一日看上他,或許的確因為他姑且讓東方相信他有那種可以被稱為真摯的感情。但我倒是覺得東方在意的是更重要的另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