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4頁)

“別在這種時候心軟啊,拔刺是這樣的,疼也就最一開始疼那麽一下,等他想通了,之後自然就舒服了,你可別讓自己這段時間的努力都功虧一簣了。”

不得不說,林東東的這番話的確重新給他鼓舞了士氣,周夏狠下心,擡頭看著對面的人:“盛放,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點,我今天可能會回去的晚一些,你不要等我了。”

說完就被林東東拉著往裏面走,周夏走了幾步,還是忍不住回頭,盛放一個人站在門口,高大的身影是從來沒有過的淒涼和落寞。

面前的大門重新被關上,隔絕了宴會廳裏的靡靡之聲,盛放在原地站了半晌,卻沒有選擇立刻離開。

他在思考,在思考周夏剛才跟他說的話,在思考周夏告訴他,他喜歡男人這件事。

他是崆峒,這是從小到大他自己給自己強行束縛的枷鎖。

回想起小時候第一次了解到同性戀這個概念,還是因為他的哥哥,盛瀾喜歡男的,高中的時候出櫃,把他爸媽氣得要死,當時他媽媽想不開,還割腕以此來逼迫盛瀾“改邪歸正”。

年幼的盛放看到盛媽媽身上被鮮血染紅的模樣,第一次直面死亡給他帶來的恐懼,那個時候他就在恨,恨盛瀾為什麽把疼愛他們的媽媽.逼到這個程度,就因為他喜歡男的,就因為他是個同性戀。

再後來,他跟周夏走得近了,一直在想世界上怎麽會有像小周夏那麽美好的人,可愛又漂亮,黏糊糊的叫他“放哥哥”時簡直就是小天使。

但盛放到底也只是個跟他同齡大的孩子,他長得再高大,再比其他的小孩強勢霸道,卻也只是個孩子。

一次睡午覺他被尿憋醒,想起來上廁所,卻看到家裏給他們請的外教老師正對著睡著的周夏摸來摸去,不僅如此,還想脫周夏身上的衣服……

盛放當時要氣瘋了,拎起一把凳子就往他腦袋上砸去。

那之後他就把周夏看得更緊,保護的更加密不透風,他不懂,為什麽總是有一些不懷好意的人想要碰他的夏夏,想要傷害他,後來他無意間在網上看到一個新聞,才知道那些變態壞蛋全他媽都是同性戀,包括那些在學校裏攔著周夏跟他表白的,或者給他偷偷送情書的。

他們全都是同性戀,會用惡心下流的目光看他的夏夏,會把好好的家庭逼到差點四分五裂,世界上為什麽會存在這樣一類人,他們簡直就是害蟲,應該被誅殺的一個都不留的害蟲。

這些觀念和價值觀伴隨著他從小到大,直到十分鐘前他一直都是這麽認為的。

可是現在他卻迷惑了,因為周夏親口告訴他,他也是同性戀。

他的夏夏也是同性戀,也喜歡男的,可是在盛放心裏,同性戀一直都是跟一些很不好的東西和事情聯結在一起,這三個字意味著惡心,肮臟和罪惡,難道他的夏夏也是這樣的人?

當然不可能!

這個念頭一經閃現就被盛放毫不留情地扼殺在思想搖籃裏,夏夏怎麽可能跟那些肮臟惡心的人扯在一起,就算他是同性戀,那也是香香的,美好純潔的同性戀。

他不可能會成為自己討厭的那種人的。

盛放憤憤想完,又逐漸冷靜下來,擡頭看著面前緊閉的大門,內心又開始迷茫起來。

原來周夏喜歡男人,他喜歡男人,那意味著之前他說的暗戀的那個人也是男人,那是不是,就是那個男人把他掰彎的?他還說那個人自己也認識。

他們兩個都認識的人,還是男人,那會是誰,楚青?蕭北?還是剛才跟他一起進去的臭冬瓜?

不知道,不知道,盛放現在的心情亂的像一團麻繩,掏出口袋裏的薄荷糖,仰頭倒進嘴裏幾顆。

強烈刺激的冷薄荷讓他混沌的大腦得以短暫的平靜,他想不出周夏暗戀的那個男人是誰,但比起在記憶長河裏揪出那個讓周夏變成同性戀的混賬,其實眼前的情況才更值得他警惕。

今天這場聚會是同性戀的聚會,周夏剛剛加入了這場聚會,以周夏的樣貌,還有他向來在男人眼裏受歡迎的程度,他就這樣走進這場聚會裏,跟一只肥嫩的羊崽主動進入狼群有什麽區別。

那些餓狼不知道要用什麽樣的目光打量和覬覦周夏。

或者還有一種更壞的情況,如果周夏在那些人裏真的遇到了聊得來的,或是想要發展感情的,而選擇跟他……

盛放不受控制的想象出那一幕,周夏跟一個看不清臉的男人對酌,調笑,那個男人舉止輕浮,談笑間就讓周夏沉醉於他的魅力中。

周夏喝了酒,面色紅潤,被那個男人攬在懷裏,喝醉酒的周夏身子是軟的,熱的,那個男人便想低頭親他,周夏絲毫沒有反抗,擡起頭,將自己艷麗柔軟的雙唇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