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5/7頁)

眼瞅著這兩個孩子有要吵起來的趨勢,溫砡及時緩和氣氛:“小衍,夏夏現在醉著呢,就是單純鬧著玩,都不一定聽得懂你在說什麽,你別嚇唬他。”

“嚇唬他什麽,我說的不是事實嗎。”溫衍冷哼:“這小子現在滿腦子都是盛放,什麽時候在他身上吃大虧都不知道,小舅舅你們吃吧,我送他回房間。”

“哎……”

溫砡還要說什麽,溫衍卻已經不由分說把周夏抱起來朝樓上走了,他盯著看了一會,又嘆口氣坐回來。

“小衍這性子真是太強硬了,我說的話他就沒聽過幾次。”

他身旁的周巫言倒是沒什麽反應,跟沒事人一樣,切一小塊牛排遞到溫砡嘴邊。

溫砡別過頭:“不吃了,沒胃口。”

看他真不想吃,周巫言便送進自己嘴裏,慢條斯理地嚼著:“小衍的脾氣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倒覺得他沒做錯,你對夏夏太過溺愛了,他一門心思撲在盛家那小子身上,以後真的會吃大苦頭。”

溫砡看著他,哼道:“你們就對盛放這麽沒有信心啊,我怎麽覺得他還不錯,兩個人青梅竹馬,他對夏夏也是掏心窩子的好,不像某人年輕的時候,霸道獨.裁就算了,還牛脾氣一根筋,長嘴不會說話,害得我當時懷著小衍差點一屍兩命。”

周巫言嚼牛肉的動作停了下來,低頭看向身邊的人,神色無奈:“小砡,那麽久以前的事了,別提了讓我心疼。”

溫砡看著他心疼自責的眼神,撇撇嘴巴:“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單純覺得盛放這孩子不錯,能處。”

話題轉回來,氣氛也就跟著變了,周巫言在心裏松一口氣,拿起酒杯輕輕搖晃:“他要是真的不錯,就不會讓夏夏暗戀他這麽多年,在他身邊痛苦這麽多年,其實在這件事上,他們兩個都沒有錯,只是當局者迷罷了。”

這個道理溫砡又怎麽不懂,垂喪地嘆氣:“我就是心疼夏夏,他對盛放那孩子的執著遠超過我們的想象,早知道在他們小的時候就該控制一下的。”

周巫言拍拍他的頭發:“孩子們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吧,眼下你有更該擔心和做準備的事。”

溫砡疑惑:“什麽?”

周巫言放下酒杯,低頭湊近他耳邊:“我倒好時差了,今天晚上可能不會讓你睡。”

溫砡被他說話時的氣息弄得起雞皮疙瘩,耳朵都紅透了,擡頭瞪他:“周巫言!”

周巫言抽身坐回去,給他夾菜:“多吃點,不然做到一半又要沒力氣。”

溫砡又氣又羞,把面前盤子裏的牛排叉得稀巴爛。

怪不得今天下午非要自己陪他一起睡這麽久,原來一回來就在打這個如意算盤了。

老不正經。

溫衍把一直發酒瘋的周夏關在了房間裏,出來時身上襯衫的扣子都被扯掉了幾顆。

真是小瞧了這個小子的瘋勁,中間好幾次都差點沒摁住他。

好在後來像是折騰累了,趴在床上哼哼唧唧的,也沒再爬起來跟他纏鬥。

溫衍松松領帶,又看一眼面前緊鎖的房門,裏面安安靜靜的,應該是不會再發瘋了,這才松口氣,揉著眉心轉身離開。

而此刻房間裏的周夏卻早就鹹魚癱在床上,動都懶得動一下了。

他現在酒勁正上頭,暈乎乎的,看什麽東西都有模糊的重影,可腦子裏卻仍然保留著幾分微弱的清醒。

原來喝醉酒就是這樣的感覺,人像是在半空中漂浮著,身體軟綿綿的,手指明明在蜷縮,卻又感覺不到它在動。

好想睡啊,眼皮沉得要擡不起來了。

如果他就這樣睡過去的話,醒來第一眼會不會就能看到盛放啊。

可是這是在他家裏,又不是在宿舍,以他哥現在對盛放的偏見,看到盛放估計連門都不會讓他進,又怎麽可能會讓他們兩個見面。

這樣想想,突然覺得自己好慘。

是不是所有人的暗戀之路都和他一樣痛苦啊,如果他就此放棄了,會不會就能輕松一些,他還這麽年輕,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盛放這棵筆直蒼勁,直出雲霄和天際的大樹,他真的吊得太累了。

周夏眉心緊蹙,抱緊懷裏的枕頭,把自己的身體縮成小小的一團。

深冬的冷夜,厚重的積雪能吞沒萬物的聲音,因為安靜,所以任何細微的動靜都能輕易察覺。

輕輕的,隱約聽起來像是人聲,裹挾著雪後陣陣嗚咽的冷風,周夏半夢半醒之際聽得也不真切,還以為是自己在做夢。

畢竟那個聲音一直在叫他的名字,“夏夏,夏夏”,一聲又一聲,竟有些像盛放的聲音。

真是想他想得魔怔了。

周夏在夢裏唾棄自己,能不能有點出息,不要每次做夢都要夢到這個可惡的直男。

氣得把枕頭拉起來蒙在腦袋上,可是他越是想忽略,這聲音反而越往他耳朵眼裏鉆,還越來越清晰,清晰得格外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