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大結局(下)(第4/4頁)

京大不挺好,這裏是她土生土長的地盤。在這裏,她既是公主、又是女王。

沈歲進憤懣地拽起他的胳膊啃了一口,“老許那麽牛,只上大課,不帶研究生,平時悶頭只搞學術,港大這都能容得下他,港大物理系他已經橫著走了。別人求不來的事情,你卻那麽輕易地拒絕掉,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答應他的話,這輩子基本上就是他的關門弟子了。他這兩年拿了多少獎,都快沖刺諾貝爾獎了!你見蔣阿姨回回來北京旅遊會老朋友,她哪次穿戴,不是一次比一次氣派?就今年五一來的那會兒,手上的祖母綠戒指大的喲,薛岑見了都想借去給她媽開開眼兒了。”

“但這不是你要去香港的理由。”她有自己的人生,沒必要為了他,選擇去香港。

就像當初他聲嘶力竭在單琮容面前質問一樣:憑什麽你的人生選擇,要把身邊無辜的人攪和進去?

單星回太懂這種感受了。那種被迫的抉擇,甚至談不上是選擇,而只是一種妥協。

一想起妥協這個窩囊至極的字眼,他一點不想沈歲進也被迫經歷。

這家夥可真倔啊!她去香港,是她心甘情願,況且又不犧牲什麽,怎麽他就不能成為她的那個理由呢?

“我要去,我想去。”就這麽簡單和霸道。

誰攔著都不行!

單星回挫敗的很無力,特別認真地和她說:“不許你任性胡鬧。你說你喜歡北京的氣候,幹燥不會老是陰雨連綿。香港又悶又熱,你會討厭的。”

沈歲進對著這樣一個犯倔的人,脾氣像非牛頓流體一樣,遇硬則硬。

她直接搬出了殺手鐧,她知道只要她說出那句話,一直藏在她心裏的那句話,他就會頃刻間潰不成軍。

她太了解他了,永遠知道他的軟肋在哪。

“單星回,很多時候你的記性好到可怕。我跟你說過我喜歡北京,喜歡北京的氣候,喜歡北京的胡同和巷子,喜歡北京的大學,喜歡這裏的焦圈兒和豆汁兒……但你想過沒有,我之所以會愛上這座城市,是因為這座城市裏,住了我愛著的人們……”

她用特別的誠摯的目光,去滌蕩他內心最後一寸堅韌:“一個人,一座城。我會因為一個人,愛上一座城。”

從前她愛紐約、愛洛杉磯、愛夏威夷,因為那裏有她的爸爸媽媽,有她童年的足印。

但現在,她只想好好愛身邊的人,愛那些真實可以把握的人。他們不活在記憶裏,不被想象出來的情緒所掌控,而是真真實實地存在在自己身邊,具象的人。

香港——她一定會愛上,因為那裏有她這輩子非他不可的人。

那天晚上,他們在天幕下燒烤、遊戲廝殺,鬧哄哄之後還組了一個安靜的交心局。

他們在彼此最美好的青春時光裏,互相訴說著喜悅和淚水。

舉起一罐罐的紮啤,敬繁星、敬夏夜、敬群山、敬自己、敬理想……

互相肩搭著肩、背勾著背,在山頂頌唱著青春的歌謠。

歲月真是美好啊,一個終生難忘的青春之夜,一個永遠不復再來的悲喜夢之夜,就這樣發生在玫瑰谷的山巔。

少年們滾燙而真誠的心,就像山間初升的旭日一樣光輝奪目。

熬過沉寂的黑夜,流過苦痛離別的淚水,你看,紅太陽又一次升起了。

日光朗朗,一切都是嶄新的樣子,溫暖、充滿希冀。

他們有理想、有朝氣,他們稚嫩卻充滿熱忱,他們還不足以成熟地成為時代的掌舵人,卻一定是每個時代最先吹起號角的揚帆人。

少年們鮮衣怒馬,時光在他們身上不會荒廢,只會成為愛情與友情的絕對。

青春會失散,但刻在心間的夥伴不會。

這一次,他們揚帆啟程,勇敢地去擁抱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