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第3/4頁)

楊憲達對蔣捷推心置腹:“佳茵是爸爸的‘面子’,但她不是爸爸的‘裏子’。而你,既是爸爸的面子,又是爸爸的裏子。都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但真要選一個,爸爸一定選你。蔣捷,你放心,就算你任阿姨和佳茵再怎麽反對我認你,爸爸都絕對不會放棄你。”

蔣捷覺得這楊憲達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蠢蛋。他難道從來沒想過,萬一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兒子,他說這段話,會有多麽搞笑嗎?

蔣捷覺得他蠢的有點可憐,敲打敲打他:“還有一件事,我媽對我說的,讓我至今耿耿於懷。聽說你當年畢業的時候,那篇論文還被評上了優秀畢業論文,全校幾乎絕無僅有的榮譽。但我媽說,你那篇論文是假的,抄襲的,這點我真的沒辦法接受。我可以接受我的生父這麽多年沒撫養過我,但我絕不能接受我的父親是一個學術騙子。”

左右錄音筆在錄音,蔣捷試一試能不能從楊憲達嘴裏,套出一點他當年學術造假的信息。

楊憲達神經一下變得很緊張,對於這種關乎底線的事,特別謹慎,就算面對蔣捷的質問,他都絲毫不松口地說:“這是你媽汙蔑我!當年我和她分手,她心有不甘,就在你面前使勁抹黑我。蔣捷,你已經是成年人了,有獨立思考的能力,爸爸希望你能自己辨別是非。”

蔣捷在心裏被他氣笑:楊老狗的嘴巴可真緊啊!想從他嘴裏撬出一點關於當年怎麽竊取許瑞論文的事還挺難。沒想到過去幾十年了,楊憲達的警惕性居然還這麽高。

當然蔣捷很有分寸,如果過分往這事上面打聽,恐怕楊憲達很快就要對自己起疑心了。

蔣捷對他說:“任阿姨搬出去了,你不去哄哄她嗎?”

有點兒趕客的意思了。

楊憲達在蔣捷面前表現得一點兒不怵任敏家的勢力,面露鄙夷地說:“她娘家如今也就剩她一個哥哥還在北京住,她爹她媽都上昆明養老去了。她鐵定去的是她哥家,上別人家鬧我們兩口子的事兒,我丟不起這個人,隨她去吧。任敏和她嫂子特有話聊,有她那個嫂子給她撐腰,我要是上門去了,她那個嫂子怕是要一口把我給吃了。”

楊憲達心裏很清楚,大舅哥這麽多年一直在男女作風的事兒上特別清白,就是因為任敏的嫂子是個特別有手段的女夜叉。男人在婚姻裏的忠誠,一半靠自制,一半靠管束。

平時兩家人湊在一起吃飯,任敏的嫂子還會手伸的特別長,時不時到他面前敲打敲打。楊憲達已經想象到任敏這趟回娘家訴委屈,後面引發的事情會有多棘手。光是任敏那一個能翻江倒海的嫂子,就夠自己喝一壺的。

索性就冷處理。也不上門求任敏,晾著她,看看過一段時間她到底什麽態度。

楊憲達心裏有數:離婚,還有佳茵呢!佳茵從小到大都是站在自己這邊,任敏連在她面前打個噴嚏都是犯罪,女兒只和自己一條心。只要籠絡住女兒的心,就是掐死了任敏的命門,為了給女兒一個完整的家庭,任敏會選擇忍氣吞聲地把日子過下去,絕不會和他離婚。

這如意算盤,楊憲達自以為打的噼啪作響。殊不知任敏早就在蔣捷這聽說了楊憲達的各種卑鄙事跡,這回是吃了稱砣鐵了心的要和他離婚,並且一早就開始籌謀該怎麽把女兒的心給籠絡到自己這邊,爭取女兒的撫養權。

蔣捷不會錯過這種拱火的好機會,添油加醋地說:“任阿姨的娘家勢力可真大啊,光一個她娘家嫂子就這麽厲害,可想而知當年你為什麽要和我媽分手了。楊老師,我都有點同情你了,在任阿姨他們家忍氣吞聲這麽多年,日子想來也是不好過的……”

一聲“楊老師”更加刺痛了楊憲達的心。

楊憲達暗暗捏緊拳頭。都是任敏不識大體,弄得他有子不能認!還非得搬出她娘家的那些老黃歷來壓他一頭。楊老師、楊老師,嚇得孩子都不敢認他這個爸爸!

楊憲達越發鐵了心,這回無論如何都要讓任敏對他俯首稱臣。結婚二十年,他楊憲達必須在任敏面前硬上一次,並且以後要一直這麽硬下去,讓任敏明白誰才是當之無愧的一家之主。

*****

任敏在和蔣捷促膝長談了一上午之後,下午就把那只錄音筆送過來了。她請求蔣捷陪她演一出戲,試一試楊憲達到底是不是披著人皮的畜生。

這麽多年,任敏心中一直有個疑惑,明明楊憲達對他爹媽侍奉至孝,每個星期至少往香港給老人打五通電話。工作再忙,有時候出差到外地、國外,楊憲達這麽多年都沒間斷過給父母煲電話粥的習慣。他會不會和他的父母一樣,內心其實對自己生的是女兒有不滿?

當年自己生了女兒,婆婆千裏迢迢從香港飛來,但在北京卻只待了三天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