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條件

蘭靜秋沒想到派出所會找到家裏來, 出去一看是小劉。

他一臉笑:“走吧,我騎著自行車呢,載著你。”

老四起身出去看, 只看到個背影, 回去就跟家裏人說:“個子還可以,就是不知道長得啥樣。”

蘭滿倉皺眉:“只是同事, 你管人家長得咋樣幹什麽?老六是去上班又不是去約會, 派出所裏很少有女警察,難免要跟男警察一塊辦事,別人還沒說什麽呢,自家人先說嘴。”

老四吐吐舌頭:“不就是老六工作好嘛,你們都向著她,不看她都拽起來了!”

蘭招娣不耐煩地說:“老六哪裏拽了?人家單位有事, 大晚上的跑來叫她, 這就叫拽嗎?咱爸的話不對嘛, 外人要是說不好聽的,咱們得護著老六才行, 怎麽你自己先編排起來了。”

老四也不幹了:“我編排什麽了?我就說那男的個子可以, 沒看見長相, 哪句編排了,還不是爸覺得不妥當才想多了。”

人多嘴雜的,又吵吵起來, 蘭靜秋在外邊聽見一半句,也沒在意, 這一家子估計一直這樣, 沒一天不吵的。

她問小劉:“咱們派出所有宿舍嗎?”

“有是有, 派出所後邊那兩間房就是, 地方挺小的,都是架子床,而且一個女的都沒有,戶籍警小蔡住她姨家,另外一個女同志是本地的,離派出所也不遠,其他人困了就在桌子上趴會兒,要不就去值班室。怎麽,你想住宿舍?跟咱們所長申請一下啊,剛立了功,肯定好說話。”

蘭靜秋卻覺得未必,因為自己也是本地人,兩間宿舍,自己就得占一間,其他人肯定有意見,看來還是得買房或者租房,要不然回去了也休息不好。

她琢磨著家裏的事,快到派出所時才問小劉:“所長找我什麽事?”

“老周想見你!”

“啊?審訊的時候他可是最煩我了,現在居然想見我?難道還有沒招的?”

“誰知道他想說什麽啊,反正他說你要不去,他就把自己撞死,已經把人捆上了,可也不能總這麽捆著吧,還沒移交呢,人要是撞死在咱們拘留所裏算怎麽回事?”

蘭靜秋皺眉:“你也夠沉得住氣的,居然現在才說?”

“切,雖然他確實把頭撞出血來了,可我還真不信他會尋死,就是嚇唬人呢,好死不如賴活著,尤其像他這種人,哪兒舍得死啊。”

蘭靜秋本想說點現在人不知道的事試探一下,又怕打草驚蛇,小劉給人的感覺很油滑,她以前身邊也有這樣的人,但感覺又不太像,而且那些人並不知道那個倉庫和她的真名。

她初步判斷,跟她一起穿來的人應該是齊峰。

等到了派出所,看見公安那兩個大字蘭靜秋心裏突然就清明起來,不管對方是誰,他既然冒出來了,總會露出馬腳,等著就行了,沒必要去試探更沒必要對周圍的人疑神疑鬼。

派出所裏燈火通明,除了戶籍科的,其他人都沒下班,曹所長一見她來了,就起身道:“走,我陪你去,看看他到底想說什麽。”

“那些人的信息他都說了嗎?”

曹所長嘆口氣:“只說了第一個跟最後一個,在老洛提供的那幾個地點打撈了,確實打撈上來不少骨頭,但沒有頭骨。”

“頭是被他吃了,也許這東西對他有紀念意義,他可能單獨放在了別處,地下室裏會不會還有別的密室或者坑洞?”

“放心,那邊已經被掘地三尺,除了明面上的一些東西,什麽也沒發現。”

蘭靜秋嘆口氣,她不知道那些盲流流浪的原因,有可能是因為疾病也可能是在找人或是逃避什麽。

十七個人,一定有人還有親人,家裏還有人掛念,如果能知道他們的籍貫跟姓名,通知他們的家人,也算是個慰藉,也省得他們家人一直惦記著。

可這老周到底是不記得了還是根本就沒問過,或者就是不想說出來?

老周單獨關押著,蘭靜秋看到他時,他五花大綁,頭上綁著繃帶,額頭處滲出血跡,看來還真是撞破了。蘭靜秋想起他審訊時就不停拿頭撞桌子的舉動,覺得他可能有某種精神疾病。

不過現在還沒有裝精神病少判幾年的例子,蘭靜秋自然也不會提這事,不管老周有沒有精神病,他都罪大惡極。

拘留所值班的人給老周松了綁,見他不再激動的撞墻,這才松了口氣。

老周看著曹所長:“我要跟蘭同志單獨談。”

曹所長皺眉,蘭靜秋說:“所長,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不過曹所長還是讓人把老周的腳也銬起來這才放心。

等曹所長出去,蘭靜秋就不客氣地問:“趕緊說吧,大晚上的給我找事。”

老周哼了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抓我立了功,我都聽見他們談論你了,現在我非要見你才說,你的領導肯定覺得你有本事,更會器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