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二十六章 文殊降魔

吞沒半邊戰場的無盡佛海之內,魔主高舉右手,如同一尊屹立不倒的雕像。

而他的四周一道道漆黑的波紋形成一股股颶風漩渦,面對狂湧而至的佛海,將那璀璨的金光盡皆抵擋在外!

霎時間,一尊頭頂蒼天,腳踏大地的魔神之相在其身後浮現,緊隨而來的則是充斥著濃烈殺意的兵伐之氣!

本應因追隨大智慧,救世廣慈悲這十字真言漸漸平復心底各種負面情緒的觀戰者,此刻眼中同時展現出濃郁的戰意!

這好戰之心不僅牽動了他們的心緒,也讓一種暴力因子在其體內生根發芽。

而一些意志力較弱之人,已經不堪的退出觀看此戰。

可就是如此,現實中,他們眸底那股時不時閃動的紅芒,還是表現出其想要不死不休的大戰一場的欲望!

當魔主的右手五指緊緊握住之時,無數人的耳畔響起一些混雜的聲音!

其中有兵器之間互相碰撞的鳴響,沉浸在殺戮中的咆哮,以及一聲聲發泄內心欲念的嘶吼!

漸漸地金色佛海被這股戰天戰地的驚世戰意所侵蝕,那溫暖的佛光在褪色,留下的唯有一片赤紅!

一片被鮮血、被殺意所浸沒的詭譎之紅!

而在這血海之中,一頭頭長相醜陋,手中握著各式兵器的夜叉浮出水面。

有的長著兩個翅膀,能在空中飛行,千變萬化,有時現紅色,有時現藍色,有時現黃色,不管是什麽顏色,都有一種黑暗的光。

有的頭發冒綠色的火焰,高達數丈,像蠟燭一樣燃燒。

有的眼睛一個生在頂門上,一個長在下巴上,形狀怪異,有的是三角形,有的是半月形。

有的鼻子,一孔朝天,一孔向地,好像蝸牛的觸角,有時伸出,有時縮回。

有的耳朵,一個在前邊,一個在後邊。

總之一切詞匯都無法描繪出這些夜叉的醜陋,僅憑其相貌就能讓人先天感到恐懼!

“這一些夜叉都是魔主所化,每一分殺意,每一分戰念,意不止,念不休,夜叉便不會消失。

這種詭異的招式,朕還是第一次見。

那當時的無暇山之戰,魔主故意藏了一手嗎?”

看著這一幕,幻蒼淵的神色無比凝重,而不知何時他的身旁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正是已經恢復大半實力的獸皇·闕天罔。

“他沒有藏拙,關於那一戰,我已從人界會那邊知曉了詳情。

因為他過去面對的是與他相似的尊皇天,論及當時的戰意與殺念,他遠沒有如今這麽孤注一擲。

這種心態才決定了這個招式的真正威力。”

而被萬萬夜叉所團團圍住的缺舟一帆渡,其眼底莫名浮現起一絲追憶。

“還記得之前我所提過的那個對手嗎,這時的處境很相似,只是可惜,你還是不如他。”

魔主的神色無悲無怒,那股猛烈的戰意以及狂暴的殺念,早就已經壓過了他的其他情緒。

隨著其眼底一抹紅光乍現,那尊魔神之相發出無聲的咆哮,無風起,無浪至,可整個戰場卻仿佛化作怒海狂風下的一葉扁舟!

下一秒由其戰意所化的萬萬夜叉齊齊向著缺舟一帆渡殺去,隱約一首激昂的戰歌在眾人的耳畔響起!

這音樂說不上有多麽美妙,卻獨含那狂野的殺戮以及不屈的鬥志!

戰歌沖霄!洞穿蒼穹!夜叉成海!血天降至!

這才是真正的戰場!

魔主已經用行動回應了缺舟,他不在意自己比不比得上其口中的那個對手,從戰場開啟的那一刻,他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戰!

缺舟一帆渡清晰的察覺到了此刻魔主的信念,眼中偶有閃過的一絲慈悲,也已消散。

只見其手中文殊劍輕輕揮動,劍尖向天,騰空而起之時,掀起一股洶湧的氣浪!

而後缺舟一身的氣勢攀升至巔峰,翻騰而下,墜落在無暇山山巔之時,無數裂石碎土被高高震起!

同時被佛海與血海相繼沖撞,依舊矗立在戰場中心的無暇山,突然下沉了十丈!

觀戰者們此刻都聽到了缺舟那微微顫動的嘴唇,所說出的幾個字。

“六道盡滅·千魔降服……”

下一息,漫天皆是無窮無盡的虛幻劍影,一道遮天劍幕已將這整個戰場完全包裹在內!

巨大的水泡自缺舟為中心擴散開來,那看似一觸即碎的泡沫,讓魔主眼中被殺念所驅使的瘋狂消散了大半!

其心頭湧現的是一種致命的危機感!

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如夢如幻,如泡如影!

如今他無法辨認,面前的一切究竟是否是真實的,只是在魔主的感知中,自己的生命就如同這泡沫一般。

脆弱到稍稍觸碰,便會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