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四章 鯀梼杌

聽到這話,玉宸轉頭看向來人,又問了一個相當重要的問題。

“敢問,閣下是以什麽身份說出這句話,是黑帝陛下的使者,是夏祖禹王的父親鯀,還是兇獸梼杌?”

開口的同時,玉宸也是與來人對視,此人周身黑氣騰騰,水光隱隱,眉心有神紋護持,猛地一看像是一位兇神。

但其氣息在身後構建的形象,卻是一只形似老虎毛像犬,臉似人首腿如虎,嘴裏還長著野豬一樣的獠牙,一丈八尺長的尾巴,在其身後不斷搖晃,絲絲縷縷的黑氣隨著尾巴不斷攪動虛空,渾濁正邪善惡之別。

此獸的形象,正是兇獸梼杌。

而玉宸之所以詢問來人是誰,也是因為梼杌和鯀的關系非常復雜。

當年,中土出現洪澇的時候,鯀正好坐在共工氏族統帥者的位置上。

當然,那時候的共工氏和相繇已經沒有上下級關系了,在黑帝顓頊鎮壓水神共工之後,共工部落便經過了長時間的重組,最後落入顓頊子嗣鯀掌控中。

而這鯀的血統也非常有意思,作為黑帝的後裔,他的血脈原本是更接近於人皇陛下,呈現的是土象,但執掌共工部落之後,其血脈便成了水土相生之象。也是這種獨特的血脈特性,讓他成為了中土治水之人。

當時,具體發生什麽事情,因為插手的勢力太多,玉宸也不好深入了解。但他知道,在天帝下旨誅殺鯀,將其定義為罪人之後,他體內的血脈便兩分了。其中大半的神力和土德血脈的本質,在重寶息壤的護持下,化作黃熊融入地脈,而後以大地黃龍之身歸來。

這也就是大禹的來歷。

但其水屬性的血脈,卻受到當時罪名的影響,化作了兇獸梼杌。

因此,梼杌誕生之後,雖然被視作是黑帝顓頊一個全新的子嗣,但他在某些時候確實可以作為鯀的代表,或者直接視作是鯀。

而現在,需要玉宸手中相繇權柄的正是黑帝顓頊,梼杌的特殊性,讓玉宸不得不詢問清楚,再做決定。

“我是誰重要嗎?你只要將相繇留下的東西交給我就好。”來人嘴巴微微張開,伸出舌頭,舔了舔虎牙,看著玉宸眼中浮現出一絲絲的兇光。一副玉宸有膽子拒絕,他就弄死玉宸的態度。

“直接交出來?就沒有給我點什麽東西,作為補償嗎?”玉宸有些詫異,隨口問了一句,沒想到對面那人還真的給出了答復。

朱丹似乎預料到對方的想法,想要開口阻攔,卻再次被玉宸制止。

“補償?直接交給我,不是你應該做的事情嗎?你既然認可自己是人族的身份,那為了人族的興盛付出,是理所應當的啊!你不看看人間多少普通人,子子孫孫,祖祖輩輩都在為人族的興盛做貢獻。”

“我現在只是讓你將相繇留下的東西交出來,又不是讓你獻出自身的本命道炁,有什麽需要補償的?”

“所以,只要我還認為自己是人族,在不知道到底是人族需要,還是哪個個體需要的時候,我連本命道炁也要跟著一起獻出去?”

玉宸用誇張的語氣,再次詢問,得到了對面的肯定答復。

“這不是應該的嗎?仙道同人族聯系太稀薄了,你若是真的為人族,就應該放棄仙道,轉入神道才是。要我說,你當初在拿到權柄之後,就應該直接將其吸納,而後歸入父神管轄。這麽一來,大家都好過,你能轉入了正道,我也能不用特地跑一趟。”

說著這話的時候,那人絲毫不覺得自己扭曲黑白善惡是一件不對的事情,將惡性展露的淋漓盡致,也表明了此人雖然和鯀有關系,但其本質近乎於梼杌,鯀的殘留所剩無幾。

對於梼杌的表現,早有準備的玉宸也是給弄蒙了,他轉頭看向已經忍不住露出絕望表情的丹朱,問道:“當年相繇興洪的時候,他打贏過相繇?還是鯀打贏過相繇。”

聽到玉宸的問話,對面那人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丹朱卻知道了玉宸的意思,他有些遲疑,最後還是見玉宸打算詢問對面那人的時候,才緩緩開口:“鯀在世的時候,曾手持息壤同相繇爭鬥過,沒有分出勝負。至於梼杌出世的時候,大禹已經開始鎮壓水患。”

“原來如此。”

玉宸點了點頭,看向梼杌的目光變得有些奇怪:“相繇尚且不是我的對手,而鯀在世的時候,還要借助重寶才能同相繇對抗,你不過是鯀殘缺的神軀,混同人間怨氣而生的兇獸,別說其原本執掌的權柄神力,就是土德神軀都不復存在,實力還有鯀的幾成?受得了我幾劍?”

話說到這裏,玉宸想要表達的意思已經非常清楚。

相繇都被他砍死了,你一個當年相繇手下敗將屍體中衍生出來的個體,哪來的顏面,對著他指手畫腳,不怕他煩起來,順手把你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