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3頁)

趙景恪嗓音淡淡,“他大哥倒是難得一遇的英才,只可惜兵敗落威關,大半條命都折在了謝小將軍手裏。”

如今西域大王子仍重病在床,他弟弟帶著一腔孤勇跑到盛安,想來應當是為了給他兄長出口惡氣。

只可惜,到底太過年輕,才到盛京城半個多月,便因為中計暴露了自己的藏身之處。

“春風樓是何人名下的產業?”沈右安問。

趙景恪淺笑著望向他,“說來有趣,這春風樓既不是大王子的產業,也不屬於三王子,而是歸屬二王子所有。”

大王子和三王子一母同胞,二王子和他們並不是同一個母親。

西域皇室的事,他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自然也知道,如今大王子身受重傷,最有可能繼承王位的,不是年長一些的二王子,就是有嫡出身份的三王子。

兩人各有優勢,都是競爭王位的有力人選。二王子好端端的,怎會在這個時候,把自己多年心血交給三王子打理。

三王子沒經歷過風雨,心思簡單,來到盛京城就是送死。

二王子明顯是想以春風樓為餌,送自己的傻弟弟上路。

到時候三王子死在盛安,大王子這個親兄長定然悲痛萬分,撐著傷體也要來討回公道。但他們明顯不是謝小將軍的對手,如此一來,大王子最終的結局也不過是埋骨沙場。

二王子不費吹灰之力,便成了真正的贏家。

看穿其中的彎彎繞繞,沈右安冷聲道了句:“還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劉大人笑眯眯地道:“看來這大王子把弟弟保護得太好了,才會讓他這麽識人不清,輕易就中了二王子的毒計。”

若不是三王子行事太不縝密,他們也不會這麽快就查到他的藏身之處,甚至連春風樓幕後的主人都一同查了出來,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三人閑聊間,不忘觀察來來往往的客人和樂官。

另一邊,三樓的房間內,盛聽月正跟越忻聊起吳清子的字畫。

出乎意料的是,越忻不僅精通奏樂,琴棋書畫居然都樣樣精通,一點也不像是從樂坊裏走出來的。

他故意在盛聽月面前寫字,還存了些許炫耀的心思,寫完就耀武揚威地拿著紙給她看,“怎麽樣,姐姐,我寫得不錯吧?”

盛聽月撐著下巴,眉目懶散,蔥白指尖點著他的字,品評道:“形是好看,但神韻風骨不足。”

“這還不夠好嗎?”越忻微微瞪眼,有些不服氣地漲紅了臉,“難道姐姐見過比我的字更好的?”

“那是自然,趙……”景恪的字就比他好看多了。

盛聽月說到一半突然不往下說了,越忻好奇地湊近過來,“姐姐你說誰?”

“沒什麽。”盛聽月眨了眨烏睫,不肯繼續說。

她唯一一次見到趙景恪的字,是在他向盛府下聘的時候,她看過他親手寫的婚書。

他的字跟他的人一點都不像,明明為人和風細雨,溫潤如玉,字卻鋒芒畢露,銳不可當。

還真是奇怪。

在盛聽月陷入回憶的時候,越忻跟她距離很近,幾乎能看到她臉上細小的茸毛,看上去就很柔軟,精致的臉頰也細膩白嫩,毫無瑕疵,仿佛剝了殼的雞蛋。

越忻本能地放輕了呼吸,耳朵微微發熱,眼也不眨地望著她。

仿佛被蠱惑了一般,他不自覺地湊了過去,距離她的臉頰越來越近。

直到盛聽月的聲音拉回他的注意力,“你怎會有耳孔?”

越忻連忙後退,捂住發燙的左耳耳垂,支支吾吾:“什、什麽?”

剛才他們離得近,盛聽月看到他耳朵上有個小小的耳孔。

可在盛安朝,只有女子才會有耳孔,方便佩戴耳飾耳珰,男子怎會也有?

越忻視線躲閃遊移,看上去心虛極了,“我,這是我小時候學小姑娘紮的,姐姐你就莫笑我了。”

平日裏他都會塗脂粉遮住,今日出了汗,怕是把脂粉化了些,又正巧離她近,便被她發現了。

盛聽月又多看了兩眼,沒怎麽在意,又說回了他的字,“你這是學的誰的字?”

越忻松了口氣,老老實實地回答:“學的我哥的。”

盛聽月指點他又寫了一會兒字,眼看時辰差不多,便提出告辭。

越忻很舍不得地拉住她的衣袖,“姐姐,要不你再多留一會兒?”

“我要回府了,哪能一直待在你這裏?”

越忻放下狼毫筆,鼓起勇氣說道:“姐姐,要不你把我帶到你家裏去吧?”這樣他們就能一直待在一起了。

盛聽月理了理微敞開的衣襟,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你想得美。”

她都已經成親了,哪能堂而皇之地把男人養在後院?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趙景恪不在乎,她爹知道了也會狠狠地罵她一頓。

“那好吧,姐姐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