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雲識則完全忽略了後一句,只被前一句話的內容給驚得說不出話來,腦子裏有些混亂。

她這是,主動給她血吃?

就跟之前在巷子裏一樣,不會有什麽陰謀吧?

可她一個盲女有什麽好惦記的,也許對於想變成吸血鬼的反派來說,也就她的血值錢點......

鼻息間是那股要命的香味,她幾經猶豫,耳邊卻又響起了女人那帶了點嘲笑意味的聲音:“行了,知道你怕了,怕自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只是讓你幫我擦一下背,順便給背後上藥,我夠不到。”

看到艾簡連臉上不知道該怎麽回應,猶豫又憋屈的表情,陸斯微高興死了,她就猜她不敢,她在用艾簡連即使失憶了但心裏還留存著的底線在賭,又用著自己唯一對她還有吸引力的血在折磨她的心理。

之前那不算,嘴角哪有身上臟,堂堂艾簡連怎麽可能淪落到為了一點血就甘於幫別人舔傷口。

所以她才肆意嘲笑她,讓她身心受折磨,一方面想喝她的血,一方面又豁不開面子。

即使說那話之前也做好了艾簡連已經徹徹底底地變成了沒有底線的人,只要給她血侮辱她的尊嚴都沒問題,但她還可以臨時變卦嘛,她這人最擅長臨時變卦了。

陸斯微忍著寒冷將毛巾擰幹,又勾著唇伸手遞向她那方,覺得看她這副樣子特別有趣,於是又假裝道:“那好吧,我只能自己盡力夠了。”

她故意壓低了聲音,就像以往演戲時,像是反手捏著毛巾去夠後背,卻碰到了傷口,頓時從喉中呼出聲音來:“嗯…好疼……”

聽到她可憐巴巴的聲音,雲識這才莫名緊張了一瞬,接著慢慢爬起身往聲音那方走,艱難地回應她:“你別動了,我幫你。”

陸斯微簡直快要趴在地上笑了,雖說她這樣去戲耍一個盲人不太好,但她從一開始遇到了眼盲又失憶的艾簡連後就仿佛已經拋棄了所有的道德底線,只想戲弄她,報復她,耍她玩,盡情地抒發心裏這些年的孤單與難受,將所有錯都怪到她一個人身上。

她就想這樣,肆意地去享受自己的任性。

所以當女人慢慢挪過來時率先就扯住了她的衣袖,看女人因為她的動作停了下來就又把毛巾塞到她手裏,接著背過身慢慢忍著痛挪到她身前,又彎起唇告訴她:“你慢一點,別擦到我的傷口了。”

背後的傷大多是因為吸血鬼的沖撞而摔到地上或墻上的擦傷,此時還火辣辣地疼,整個背部本細嫩的皮膚微微泛著紅,滲出的血珠已經凝固。

雲識捏著毛巾,眼前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到她背上的情形,但能嗅到那股越發濃郁的血液香味,勾得她喉部肌膚頻頻滾動。

她難受的,伸手想去幫她擦血跡,可手懸在半空中又停了下來,失神的雙眼已被猩紅淹沒。

陸斯微皺起眉,惱她怎麽還不幫她擦,剛想轉身看看,腰卻忽然被女人扣住了,毛巾已不知去了哪裏,一雙冰涼纖細的手觸到她的皮膚上,涼得她一縮,接著又像毒蛇一樣緩緩箍緊,將她牢牢圈在手臂裏。

她心中一跳,隱隱不安,手搭到女人手上,想把她扯開,可背上忽然就傳來了一道濕涼的觸感,嚇得她眼眶發熱,手反倒緊緊攥住了女人的手。

大概是為了不遮掩住傷口,文胸排扣被她給解開了,陸斯微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蝴蝶骨上的擦傷被一道冰涼的柔軟觸碰到,些許疼痛的,像是女人在虔誠地親吻,卻又輕柔地探出舌尖,一道濕涼緩緩舐過傷口。

她不敢動,只是被涼得顫了顫,但那涼意也總比冰水擦在身上要好,只是傷口火辣辣地疼,還伴隨著被舐上水意的冰涼,一種奇怪的感覺牽連著心臟,像被電過一樣,酥麻感躥上脊骨,讓心臟不自覺地狂跳起來。

她可以推開的,可以臨時變卦,可腦子裏一片混亂,一邊想著艾簡連失憶之後真的變成傻子了,還是她的血對她誘惑太大,一邊又被這種傷口上傳來的細密疼痛感攥緊了心臟,那濕涼像在傷口上覆上了一層雪,又逐漸融化成雪水,緩緩淌過整個背部,使得皮膚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陸斯微調整著自己的呼吸,睫毛上沾染了些許濕意,微微弓起的腿閉得緊緊的,像是被冷的,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敏感。

她甚至還咬緊了牙關,覺得屈辱的,覺得既然都已經貢獻到這個份上了,一定要折磨死艾簡連,不然都對不起自己的初吻和這些亂七八糟的接觸。

......

而雲識,跪坐著伏在她背上,仿佛已經被濃郁的血香味所徹底籠罩,唇色被血液染紅。

她們血族通常都通過唾液來協助愈合傷口,她看不到女人的傷,可隨意舔過便能觸到一片凝固的血漬,舌尖將血漬融化,卷到唇中吞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