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是被注射器磨的。

不,都怪那條鯊魚太野蠻。

雖然很痛快,但後果很嚴重。

以往有傷她都直接去隊裏的醫療部看了,但這個傷怎麽開得了口。

而且她還是個Alpha,簡直是奇恥大辱!

陸初思緒發散,死死將自己裹在被子裏,腦海裏卻浮現著昨晚的一幕幕,怎麽都揮之不去。

她像一艘沉船,被鯊魚撞得七零八碎。

她又像個沉入深海的溺水者,急促呼吸,十指緊躥,只能從喉中發出破碎的**。

她陷入了混沌之中,注射器一次次地狠狠刺入都叫不醒她,直到最後才被痛醒,哽咽著呼救,渾身脫力,像是剛從水裏打撈出來一樣,渾身是汗,後頸一股腦沖出的信息素將毛巾浸濕,也讓她哭著叫了一聲。

雲識心疼地拔掉注射器,又將她摟在懷裏,舌尖輕舐清理她狼狽的後頸,吻吻她的臉,好話說盡,又用熱毛巾擦掉她身上的汗,哼了一首不知道是什麽調的搖籃曲,哄了大半夜,她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今早又是被痛醒的。

她已經分不清她到底是Alpha還是Omega了,只是如今再一想起細節來。

陸初心裏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如果一次不太容易成功,那麽二十幾次呢?

她心裏矛盾得要命,有些後悔,準備到時候去做做檢查,但一想起昨夜窒息般的刺激感,還有人魚哄了她大半夜輕聲細語的溫柔,心裏便是抑制不住的愉悅和柔軟,又羞又惱。

她唇角勾起,臉色有些發燙,可遮住光線的被子忽然被扯了開來,刺眼的光讓她微微眯起眼睛,就看到一張近在咫尺的笑顏。

“你在想什麽?臉紅了嗎?”雲識笑著摸了摸她的臉,發現有些熱,又抖了抖手裏的藥袋子,朝她道:“藥拿回來了~還是出來吧,被子裏很悶。”

剛剛拿藥只披了一件睡袍,現在她想扯開被子上床抱住她。

可女人還在生悶氣,揮開她的手又轉身背對她,即使因為動作疼得撕了一聲,卻還是罵她:“誰臉紅了,你給我滾遠點,別讓我看見你。”

雲識向來厚臉皮,而且可能是因為兩世情緣,她總覺得她在口是心非,於是又褪去鯊魚皮外遮掩的東西,強硬地扯住被子從身後將她摟到懷裏。

“你不疼嗎?”她故意湊到她耳邊問,由於是變溫動物,所以身上一如既往地微涼。

可陸初身上很暖和,只是她恨恨地扯開了她的手,又挪開了一點,淡淡道:“還不是拜你所賜。”

“我今天就算死也不塗藥。”她又這樣說著,眼尾微紅,咬了咬唇。

可等了好一會兒,身後也沒什麽動靜,本以為她會繼續來哄自己,可是連聲音都沒有了。

這個蠢魚,真以為她死也不塗了?

兩處的傷口都很疼,陸初越想越氣,忍著疼翻身,可被子忽然被掀開了,身上也忽然罩了一道陰影。

她的手被猝不及防地捉在一起,雲識拿著一條絲巾,在她愣怔間,便將她的手綁在了一起。

“你做什麽?”陸初皺起眉,死死盯著她,就見她彎腰吻了下自己的臉頰,又笑起來。

“為了讓你安分點,只能強迫你塗藥了。”

“不上藥,會發炎。”

她一字一頓地說著,又忽然朝下躥,抓住了她的腳踝,不知哪裏來的絲巾綁住了腳踝,又用繩子系在絲巾外綁在了床腳的椅子上。

陸初想用另一只腳踢她,甚至想坐起來,卻實在是疼得厲害,手又被綁住了,只能滿臉氣得通紅地罵她:“俞映安,你不要臉,你虛偽,你神經病啊!”

雲識將她的兩只腳分開一點綁好了,這才將被子扯起來搭到自己背上,又用胳膊撐著躺到她旁邊,用被子蓋住她。

“看吧,我這都是為了你好,你要是又生氣,傷口惡化了怎麽辦?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先將藥上好了。”她輕輕笑著,摸了摸她燙燙的耳朵,又摸摸她熱乎乎的臉,也將陸初逗得仿佛炸毛了一般。

她兩手握拳錘了她的頭一下,可力道根本不大,只是語氣很沖:“你今天敢碰我的傷一下,以後你在這個家就別想好過了。”

只要一想到這條蠢魚竟然還敢將她綁起來,逼她上藥,一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聯想到等會兒的場景。

陸初就恥辱死了,想找個地洞鉆進去,但瞧著雲識更是說一不二地將她的手舉出來,在她頸下墊了個毛巾,又用被子包裹住她,然後手上拿著個手電筒便提著藥鉆進了被子裏。

她大腦嗡地一聲震了一下,心跳加快,被綁著的手拍了拍被子隆起的大鼓包,心急如焚地吼:“我不上藥怎麽了,是我受傷又不是你,你管那麽多幹嘛!”

“你是我老婆,我們昨天結婚了,你受傷了我當然得管。”雲識忽然探出頭來,輕輕笑著吻了下她的唇,又伸手出來給她看,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個藥片,給她解釋:“我咨詢過了,因為注射器受傷很容易發炎,這個是消炎的藥片,一日三片三次,內用,等它自己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