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

淩尋莨到底還是由著她了,因為鑰匙她要,人她也要。

畢竟若是狐狸精死了,她恐怕也會因為生不出魔種而死掉。

所以……還暫時需要她的身體,所以,才會想要護著她。

走到鬧劇中央,敦霜雪已經鬧起來了。

雲識好像隱約記得,之前她都是婦人打扮,而今日卻穿了一身利落紅裝,墨發盡數梳了起來,格外爽朗。

她正冷笑著,不管不顧在眾目睽睽之下,朝著面前的柳之行厲聲道:“我從來敢愛敢恨,自那天起我就夜不能寐,你和淑梅的那等子腌臜事我並不知有多久,但即使只有那一回也很是讓我惡心,你對得起我嗎?如今竟還將真玉牌換成了假玉牌來毀我鈍器宗萬年清譽!”

這兩天,每每和他虛與委蛇都讓她萬分惡心,若不是為了在所有宗門面前揭開他的真面目,順理成章地拿回宗主之位,她當時就想一劍殺了他。

她不怕讓世人貽笑大方,只怕這醜惡的男人不能遭到萬人唾罵。

她也早知道玉牌是假的了,但不在乎,能為他加一宗罪何樂而不為。

她也只恨自己,沒有早點認清這偽君子的真面目,且為了這偽君子在父親在世時屢屢傷了他的心!

柳之行本來見到她帶著弟子過來,以為她是來幫自己助陣的,雙眼都亮了起來,可當時有多喜悅,這時的心就有多寒,他只是嘴皮動了半響,最終擠出一句話:“你竟然算計我!你瘋了嗎!”

“呸!柳之行,你辜負了我們敦宗主,你還有臉了!”

有弟子連忙維護著自家宗主,此時所有弟子眼中皆是厭惡與不解的視線,看得柳之行頭皮發麻,更不要說一旁的舒梅,她可是一宗之主。

如今,也只有死不承認了!

舒梅大呵一聲,顯然很是惱火:“你們自家的事,將臟水引到我身上來做什麽?沒做過自是沒做過,天地良心,你這是汙了我的宗主威嚴,我宗弟子絕不會答應!”

“對!哪能平白無故空口無憑就這樣誣陷我們宗主!”

舒雋宗的弟子也沖了上來,不過顯然聲音很小,卻又有一女聲冒了出來:“就憑你敦霜雪的一句話,就能一人汙了倆人清白嗎,何況事關我舒雋宗的顏面,我姐姐她絕不會這麽糊塗!”

“對!我們舒雋宗不能受這個冤枉!”

說話的正是舒雋宗副宗主,這一句話也徹底燃起了舒雋宗弟子的抵抗,這可是事關宗門顏面!

柳之行遮掩下眼中怒火,可恨他們這麽多年的感情在,舒梅卻將事情撇的一幹二凈,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抵死不認!

他擡起頭,十分誠懇又歉意地說著:“霜雪,你誤會了,前日我只是找別人請教做頭發而已,我知曉你十分喜愛各種編發,所以學來逗你開心。”

他情真意切,敦霜雪卻冷笑連連,就算舒梅這賤人今日有她宗護著,柳之行這渣滓也絕不能放過。

好不容易矛頭轉移到別人身上了,暗自竊喜的邵材哪能讓事情就這樣翻轉過去,連忙扯著大嗓門問敦霜雪:“敦宗主,我雖知道這等子腌臜事,但我指證別人也不信啊,你可能找到其他指證之人?”

說起指證之人,敦霜雪微低頭思慮了起來。

雲識才考慮著要不要冒著被邵材認出來的風險出面將事情鬧大,忽地感受到有人碰了她一下,擡起頭,就見是女主蘇如韻,她滿臉義憤填膺,輕聲說著:“雲識,我們上去作證吧 ,不能讓敦宗主被人冤枉,而且這樣假玉牌也能找出來了!”

雲識只能半推半就地走上前兩步,又微微皺著眉頭,腦中靈光乍現便捂住自己的眼睛,朝她低聲說著:“昨日我不是棄權了嗎?那是因為忽然發現一緊張眼睛就疼得厲害,還忽然有些看不見了,於是去找師尊的,作證是可以,你讓我先戴上白綾,不然等會一緊張……”

蘇如韻看她閉著眼眼尾有些紅的樣子,連忙應是。

拿出白綾遮住眼睛,雲識這才松了口氣,她是想繼續將事情鬧大,最好鬧得不可開交,可她這雙眼太過惹眼,就算當初化為公子哥的模樣時多了幾分英氣,也不可避免地給邵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扶你吧。”如此,蘇如韻正想扶她上前呢,偏偏又掃到前方回過頭來隔著好幾排弟子看著她們的淩尋莨,眸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麽,卻使得她愣了一瞬。

說起師叔,她和一起入門的姑娘們本是氣憤無比的,但後來又聽說了她英勇無比的屠魔事跡,一時間既欽佩又難受,最終只能遺憾綰姐姐錯愛了,愛上了這麽個冷血戰神。

“你扯著我的衣袖,將我引上去就好。”眼前一片黑暗,雲識只是手擡高了點,又笑了笑。

蘇如韻頓時想到雲識可能是怕她扶著她上去,等會會一道牽連了她,頓時感慨她太過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