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第4/5頁)

“兒啊,你爺爺是我老爹,對他的身子,我自然也是看得很緊的,這不是你爺爺不想讓別人知道太多麽!”

“再說了,這方子他也吃過,真有用!”

宋延年:……

“說來說去,還是諱疾忌醫,爺爺怎麽了?”

宋四豐湊近宋延年,“你過來點,我小聲的說。”

宋延年見他爹神神秘秘的模樣,配合的將耳朵湊了過去。

宋四豐以手捂掌,“你爺爺他尿床了,你別給別人說啊。”

宋延年:“什麽?”

他一下立直了身子,詫異道。

“我聽錯了吧。”

“沒聽錯沒聽錯。”宋四豐擺手,“淡定一點,淡定一點。”

“嗐,我本來不想和你說的,你這孩子老是一驚一乍的,你得學學我的模樣,這樣才是做大事的樣子。”

宋延年:……

這是一驚一乍嗎?

宋延年有些急,“爺爺這是生病了,不行,我給他找個大夫去。”

這次換宋四豐拉住宋延年,他數落道。

“急什麽呀,你爺爺不要臉面的呀。”

宋延年無奈,“爹,這臉面自然沒有身子重要了。”

宋四豐擺手,“沒事沒事,這年紀大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毛病,你爺爺以前也有這個毛病,就是吃我給他燉的這個湯,吃好的!”

說完,他拈了個銀杏果,面上帶著笑意開口。

“別看這小小的一個果,好用著呢,等我泡幾天這果子,就能將裏頭的白果拿出來。”

“到是再宰一只大番鴨,燉湯的時候往裏頭擱一些白果,保準你爺爺吃了不再尿床。”

這時,外頭有一點動靜響起,宋四豐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大聲了一點,連忙壓低了聲音,繼續道。

“你就別操心了,你爺爺他是我老爹,我還能害了他不成。”他湊近宋延年,小聲道。

“這白果老人家吃了特別好,你爺爺他前兩年夜尿多,就是吃這個好的。”

宋延年遲疑,“可是爺爺現在是尿床了。”

“這該不對症了。”

宋四豐唬了臉,“對症,怎麽不對症。”

“夜尿多了,一兩下來不及了,可不就是尿床了。”

臨出門前,他又回過頭來交代宋延年。

“你先別找大夫啊,你爺爺這人越老越愛要臉面,回頭要是知道這事被我們知道了,他該不敢出來吃飯了。”

接著,宋延年便知道他家爺爺做了什麽糗事。

前幾日,他爺爺尿在床榻上,自己不聲不吭的便換了一床新床褥,舊的那床就直接團吧團吧的塞到衣箱裏。

宋四豐搖頭,“你奶奶前兩日翻衣箱,那東西熏得衣箱子都臭了,兩人便吵嘴了,你爺爺還非說是老鼠在裏頭做窩了,是老鼠尿的。”

宋四豐:“要不是我見他這兩天都不怎麽喝水,我還不知道這事呢。”

“不喝水怎麽行!”

宋延年無奈,“那成,回頭我去醫館裏問問,看看這白果到底成不成,我再找個由頭讓大夫給爺爺把個脈。”

他沉吟片刻,“唔,就說我擔心家裏人,每個人都請個平安脈。”

宋四豐大喜:“哎,這個好,這個好!”

宋延年笑了下:“以後咱們每個月都讓大夫看看,有毛病就吃藥,沒毛病也可以開點滋補的湯,秋冬換季,老人家最容易生病了。”

宋四豐應下。

……

宋延年看著他爹在銀杏樹下打果實,不放心的又說道。

“爹,沒成熟的不能吃,真的有毒。”

宋四豐應道,“知道知道,你快去吃飯吧,一會兒該去署衙做事了。”

宋延年:“哎!

他多看了兩眼銀杏樹,因為樹枝被敲動,樹上如扇子一樣的葉子紛紛落下,洋洋灑灑分外美麗。

片刻後,他擡腳往灶間方向走去。

……

城西,走馬街。

清晨的街道熱熱鬧鬧,小商販挑籮趕驢的帶著東西去市集,壓得實實的黃泥路旁有零碎的擺攤人家。

西側一條內河,河上頭一座拱橋,拱橋有些年月了,裸露在河面上的橋墩上布滿了青苔。

除了青苔,還有一些螺類卵子破殼後遺留的卵殼,風吹過,卵殼上的碎渣簌簌落到河面,很快便被流水沖走了。

東湖州城分東、西、南、北四個區域,當中最窮的要數城西這一片。

這一片的屋舍多是木磚混制,屋舍矮小密集,上頭斑駁著陳舊的痕跡,除了碼頭的力工,這一片三教九流的人也多。

剃頭匠老劉在拱橋邊的柳樹下開張了,他抖開一塊泛黃的白布準備給客人圍上。

這時,三五個七八歲的小孩呼朋引伴的從他身邊跑了過去。

“老劉好!”喊話的是領頭的那個小孩,此時已經是秋日時分,他還穿著一件短打的褂子,腳上踩著草鞋,樂呵的揮著手邊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