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第2/3頁)

這一點也多虧了拳擊館一直安慰鼓勵他的長輩,讓他相信自己的父親不是殺人犯,松田陣平才沒有那麽消沉。

“我想的是……如果受害者的孩子知道那個殺人犯不知悔改,會有什麽樣的心情。”

警察大多都是善於共情的,松田陣平同樣如此。他低沉著聲線道:“受害者和我老爸關系不好,所以當時才會被懷疑成是我爸殺的人。”

“但也因為如此,我也的確聽我老爸提過對方。而且我記得……對方家裏有個和我同齡的小孩。”

一旦開始回憶,松田陣平就發現小時候原本模糊的記憶,竟然和擦幹了水霧的玻璃一樣,輕易就變得清晰了起來。

事實證明,他似乎從來沒有忘記當年發生的事情。

“這麽說起來,那個孩子當時和我也是同校的……我在學校也碰到過他。”躺在床上的松田陣平將手交叉放在腦後,回憶著幼時發生的事情。

“我當時被人喊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殺人犯的兒子’,最開始的時候我很消沉,甚至很討厭我老爸,也抱有過他真的殺了人的想法。”

松田陣平很喜歡自己的父親,那個臉上會露出驕傲的表情,會努力訓練拳擊,每日健身,會帶著笑容教他拳擊,對他說‘不愧是我的兒子’的父親。

他也相信自己的父親不是殺人犯,可是周圍的人都這樣指責他,受環境影響,當時只是小學生的松田陣平不可能真的不在乎。

所以,面對受害者的孩子,松田陣平是心虛的。

“我把所有人都揍了一頓,只有一個人我沒敢動手。”松田陣平嘆了口氣。

因為是回憶,所以在松田陣平的記憶裏,受害者的孩子依舊只是一個小學生,“當時他來找我的時候,我剛揍完一群小鬼,身上和拳頭都痛得要命。”

松田陣平至今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麽。

他身上帶著傷,一臉不爽地對著一直站在另一邊看著的短發小鬼喊道:【喂,你也想被揍一頓嗎!】

而那個短發男孩沒有回答,只是背著書包一步一步走到了他的面前。當時他本能戒備了起來,但是已經伸出的拳頭在男孩說出的第一句話就僵住了。

那個短發男孩已經抓住了他的衣領,卻沒有和其他小孩一樣動手揍他一拳,而是整個人顫抖著,明明松田陣平什麽都沒有做,那個孩子卻自己哭了出來。

【你……】那個男孩顫抖著抓著他的衣領哭道:【你揍我啊,把我揍死也可以,但是你把我爸爸還給我好不好……!!】

當時的松田陣平整個人都僵住了,那份茫然又委屈的復雜情緒,松田陣平至今都還記得,甚至現在說出口的時候,松田陣平的心臟也感覺到了沉悶。

明明在拳擊館的前輩安撫下,已經不再懷疑自己父親的松田陣平,再度升起了那份情緒——所幸,在這件事之後沒有多久,真相就出來了,他的父親不是殺人犯。

而那個孩子沒多久也搬家離開了。

這些都是萩原研二從來不知道的事情,松田陣平也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說過。

“我只是在想,那個愛哭的小鬼,如果知道了殺人犯會用這樣的口吻提起被他殺害的父親,是不是又會哭得那麽慘?”松田陣平最後的話語帶了點玩笑的意味,可是這裏沒有人能笑得出來。

萩原研二知道自己的好友需要的不是安慰,他只需要聽著就好了。

最終,萩原研二只問了一個問題:“那麽,你還記得那個孩子叫什麽嗎?”

“當然記得啊。”松田陣平打了個哈欠:“他的名字是真信,淺田真信。”

說完,松田陣平自己就愣住了:“……真信?”

萩原研二像是確認了什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一桌上,當時道歉的那個人,是不是也叫做真信?”

松田陣平直接掀開被子坐了起來,驚愕地看向了說著這份信息的萩原研二。

“我當時是故意喊你松田的。”萩原研二拿出手機,上面是降谷零發過來的信息。

“降谷說,那個小谷真信,在聽到松田的時候,反應不太對。”萩原研二這樣說到。

日本改姓的理由有很多,而淺田真信的父親死亡,一旦母親再嫁,那麽換一個姓氏是很正常的事情。

松田陣平意識到了這一點,越是回憶,越覺得那個小谷真信看起來有些眼熟——可是如果小谷真信真的是當時那個孩子,他留在野中國圭身邊是為了什麽?

松田陣平沒有理會萩原研二的叫喊聲,立刻沖出了房間,拉開了吃飯的大廳的拉門,可是野中國圭那一桌早就吃完離開了,反倒是毛利一家還在現場。

松田陣平著急地問道:“剛才那一桌呢?”

降谷零平靜回答:“那個光頭的男人喝醉了,所以被另一個學生送回房間了……就是剛才給我們道歉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