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麓山先生落網

張靜一火速行動。

他吩咐王程立即去拿人。

只是聽到張靜一要說拿誰的時候,王程大驚失色。

不過……王程依舊還是點點頭:“是,我這便去辦。”

說著,他便已領著一隊人,直接出發。

張靜一則帶著另一隊人,快馬加鞭,朝著南鎮撫司而去。

而此時,天啟皇帝其實早已出發。

麓山先生……確實被拿住了。

正是那房中與那錦衣衛對談的先生。

現如今……他已遍體鱗傷,自一隊人殺至了同鄉會館,將他揪出來之後,便火速的送到了詔獄。

而在詔獄之中,田爾耕一臉的興奮,此時的他,神清氣爽,此時,南北鎮撫司的所有錦衣衛高層都齊聚於此,人人都有喜色。

這其實是可以理解的。

南北鎮撫司現在早就大不如從前了,尤其是張靜一崛起之後,那張靜一自行建設了一個體系,可謂是油鹽不進,完全獨立在外,所有的人員、官員,全部用他張靜一自己的人去填補。

田爾耕其實也不是不想做出一點成績,他本事還是有的。

只可惜……錦衣衛大多乃是世職,這兩百多年來,父傳子,子傳孫,穩定倒是穩定了,就是絕大多數人……敲詐商戶倒還有幾分本事,可讓他們真正的緝兇,總是使不上力。

有時候,千戶倒是靠譜,可下頭的百戶未必靠譜,百戶靠譜,再下頭的總旗、小旗或者是緹騎可能就掉了鏈子。

許多大事,任何一個環節出錯,都可能引發災難的後果。

田爾耕自信也算是熟手了,本事還是有的,可和張靜一那等,重新建立一個體系,給與豐厚的薪水,杜絕內部克扣軍餉,同時對人不斷進行培訓,並且不斷的進行賞罰獎懲措施的改進的新縣錦衣衛體系一比,實在差得太遠。

這甚至不是張靜一和田爾耕之間的能力差距問題,而是張靜一在新縣任何一個命令,都能不折不扣地執行。

可是田爾耕卻全然不同,雖說他是指揮使,上頭又有魏忠賢撐腰,可錦衣衛內部,本就是各自的派系,彼此早有勾心鬥角。

再加上底層的校尉又往往各懷鬼胎,藏著私心,做個指揮使,還得提防著校尉偷懶,小旗打盹,百戶和總旗貪墨和克扣,千戶邀功,同知和僉事們明爭暗鬥,相互使絆子。

鬥?

鬥個屁!

田爾耕其實也不是不想學著張靜一那邊弄一弄,至少自己組建一個新的千戶所,結果……最終還是玩砸了。

一方面,真付不起過於高額的薪俸,就算真肯請陛下撥付這筆銀子,其他各個千戶所見你如此厚此薄彼,勢必要從中作梗,而其他的同知和僉事,也定會想盡辦法奪權,或者安插自己的親信進去。

這些同知和僉事,雖然他們未必有田爾耕一般拜入魏忠賢門下這般權勢滔天,可他們的背後,誰沒有幾個皇親國戚在裏頭,你上頭是魏忠賢,我上頭還是李選侍呢!

到了這個地步,其實田爾耕也自知這等臃腫和效率低下的體系,已經根本不可能和張靜一爭功了,老老實實裝孫子熬著便是。

可哪裏想到,這一次,北鎮撫司爭氣了。

此時,他得意洋洋,眉飛色舞,在這詔獄之中,背著手,顯得格外的激動。

“好啊,好啊,真是好氣象,拿下了這個麓山先生,老夫也算是可以吐氣揚眉,對得起幹爹……不,對得起陛下的栽培了。”他紅光滿面地背著手,而後想著再去審一審。

說著,這田爾耕一揮手,卻又至詔獄的囚室。

在這裏,那先生已被打得遍體鱗傷,就這般吊在梁上,聽到有人走過來,只不屑地眼神看著田爾耕。

田爾耕則是冷冷地道:“麓山先生,你到現在還不肯說?從你的房裏,搜出來了這麽多與遼將往來的書信,你以為你還能夠抵賴嗎?”

這麓山先生只呸的一聲,吐了一口吐沫。

田爾耕此時心情好,極有耐心地道:“只要說了,總能給你一個痛快,若是不說,總是讓老夫為難。我知你是讀書人,不是一般人,是以也不願為難你。你為何要謀反,又為何……”

“請天子來,我當面說!”這麓山先生道。

田爾耕臉色驟變,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麓山先生則冷笑道:“我到了今日這個地步,無論是敬酒還是罰酒,吃了又如何?”

田爾耕氣得牙癢癢,若不是怕再用刑,若是過了火,害了這人的性命,否則他早就讓人繼續用刑了。

可這麓山先生,似乎強硬得很。

田爾耕便怒不可遏地道:“看來……此人不是一般的反賊了,尋常的反賊,用了刑就會招供,可此人,卻是強硬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