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賞賜

聽了張靜一的話,天啟皇帝點頭。

立即表示贊許道:“這便是卿家安置流民的功績了,就因為卿家安置了流民,使他們可以衣食無憂,他們才肯效命,是這個道理嗎?”

張靜一道:“大抵是這個道理。”

其實……真要長篇大論的細說,還真有點復雜,陛下大致懂了就好。

只是群臣之中聽到這裏,其實心已寒了。

這不是分田地嗎?

我特麽的肯分田地,我還用操這個閑心嗎?

此時,張靜一又接著道:“這其二,便是讓他們入學,教授他們讀書寫字!這朝廷平日裏總說教化、教化,聖人常說,有教無類。可這教化為何提這麽多年,百官們卻又怎麽總說天下人有失教化呢?說到底,其實是大家口裏說著教化,可這教化,也只僅限於少數的讀書人罷了。讀書人天生就生在士宦之家,自小便錦衣玉食,家學淵源深厚,他們需教化什麽呢?”

“倒是像這些尋常的百姓,他們沒有條件能夠學習到什麽道理,也沒有條件能夠讀書寫字,自然而然,軍校急他們所急,教授他們一些文化知識,其實……也不必太多,只要粗通文墨即可,讓他們看得懂公文,能熟讀軍令,可以會基本的算術,能將大致的歷史記在心裏,便可以了。只有他們知道了這些,才可以和他們講嶽武穆,講文天祥,傳授一身報國有萬死,雙鬢向人無再青;或是傳授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一說到傳聞學問的事,許多大臣就有種古怪的感覺。

要知道,這讀書,歷來是某些人的特權,而在這些人心目中,尋常的讀書是無用的,你得讀正經書,什麽是正經書呢?四書五經。

當然,只單純的會讀四書五經還不夠,你還得有正確的理解!

怎麽理解呢?讀那些聖人們的注解,聖人怎麽理解,你就怎麽理解。

讀錯了書,不行!

理解錯了書,也不行。

這就是所謂代聖人立言,也就是說,你得說聖人的話,不能說自己的話,你若說了自己的話,便要貽笑大方了。

因而幾乎所有的‘正統’讀書人,他們只要張口,便永遠離不開:“子曰”、“孟子曰”、“書雲”、“古之君子有言”等等。

可你這軍校是什麽玩意?

此時,張靜一又道:“這其三,建奴人作戰,尤其是弓馬之術,確實頗為犀利,而我大明素來缺少戰馬,且兵士難以掌握精湛的馬術,至於弓箭……他們漁獵為生,對於弓箭可謂是再熟悉不過,我大明要培養弓馬嫻熟的將士,需要花費多大的本錢?既然我們無法在這方面可以當其鋒芒,那麽……還是臣那一套法子,他們打他們的,我們打我們的。臣日夜操練夜戰之術,讓生員們熟悉夜戰,白日裏,臣可讓生員們好好休息,可只要到了夜間,這黑夜便是我們的天下了。”

夜戰?

天啟皇帝正因為過於熟悉軍事。

所以當初張靜一提出夜戰的時候,他才嗤之以鼻。

在他看來,張靜一過於想當然了,這就好像還不會走路的孩子,你卻提出讓他去跑一樣。

大明的將士訓練程度低,連白日作戰都夠嗆了,你居然還想讓他在夜間作戰?

不說其他的,這夜晚作戰,如何克服視弱的問題?

就算解決了視弱的問題,又怎麽在夜間的情況之下,督促將士們奮勇沖殺?

用後世的話來說,士兵在沒有監督的情況之下,是沒有辦法發揮主動性的,在這漫漫長夜裏,你下一道命令,人家早就跑沒影了,你說進攻,他趴在原地,反正你也沒辦法看到他,狠狠給他幾鞭子。

可實際上,絕大多數的明軍,都是這個樣子,你指望這種士兵去夜襲?

這不是找死嗎?

正因為如此,當得知張靜一是在夜戰之中直接全殲了這些建奴人的時候,天啟皇帝非但不覺得張靜一是在偷襲,勝之不武,反而露出了大驚之色。

若是這軍校的生員們在夜戰之中,能起到這樣的效果,那麽……這些生員的戰鬥力,就過於恐怖了!

這張靜一居然解決了視弱,同時還解決了士兵們求戰之心的問題。

又怎麽不令天啟皇帝震驚又欣喜。

張靜一又繼續道:“除此之外,便是最後一個難關了,生員們要作戰,就必須得有充沛的體力!體力從何而來,一是讓他們吃飽吃好,二是讓他們操練,打熬體力,總而言之,生員們不能閑著……如此操練數月之後,才有今日佳績。”

天啟皇帝不斷地點著頭,一副深有感悟的樣子道:“朕……咳咳……在西苑,偶爾也操練內宦,只是一直不得章法,今日聽了張卿所言,倒是覺得張卿小小年紀,卻精於操演之術,朕不如也,今日立下這樣的大功,理應封侯,諸卿以為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