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刮目相看

此時的張靜一,心頭就像是被震了一下。

心裏忍不住道:不會吧,不會吧,這是要作死了嗎?歷史到底有沒有改變,明天會不會落水?

他心裏沒有答案。

緊接著,又聽到皇帝懊惱地道:“不下苦功夫,怎麽能有進益呢?想那擊殺了趙賊的張靜一,定是懸梁刺股,每日聞雞起舞的人,如若不然,以趙賊的彪悍,怎麽能手刃了他?說起這張靜一,朕倒是想要見一見,他現在在何處?”

張靜一在心裏不禁道:要不要我給你一個大變活人?

當然,這時他是不敢輕易打話的,宮裏規矩太嚴格了,皇帝不過是葉公好龍……還是小心謹慎為好。

這宦官似乎露出了遲疑之色,隨即道:“陛下,區區一個錦衣衛百戶,誰曉得他在錦衣衛何處當值?陛下若是格外召見,只怕群臣見疑。”

很明顯,這宦官聽到了某些風聲,魏忠賢並不喜歡張靜一這個人,而至於張靜一到底在哪,誰知道呢?

只曉得做了大漢將軍,可是紫禁城和西苑這樣的大,單單城門就有十幾個之多,還有數不清的城門樓子,各處宮禁,金吾衛和錦衣衛的這些禁衛,每日當值的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天知道死哪去了,何況一個百戶,實在沒人會在乎。

皇帝的聲音開始顯得不悅起來:“怎麽,張靜一得罪了魏伴伴?”

“呀。”小宦官一聽,嚇住了,慌忙道:“不不不,陛下……這話從何說起。”

“果然如此。”皇帝似從小宦官的錯愕中洞察了什麽,他顯得悶悶不樂的樣子:“定然是魏伴伴不喜張靜一了,如若不然,你們這些東西,怎麽上趕著說張靜一的不是?朕想見張靜一,你們也敢推諉!”

話音頓了一下,皇帝一副若有所思的口吻:“怪了,張靜一怎麽會得罪魏伴伴呢?”

說罷,他嘆了口氣,卻沒有再說話,背著手,匆匆走了。

張靜一默默地籲了口氣,心裏也生出了疑問。

自己什麽時候得罪魏忠賢了?

只是想到明日皇帝要遊船,張靜一又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他很清楚,或許……歷史要改變了。

當然,也可能只是虛驚一場。

皇帝今日早早離開西苑,所以張靜一可以早早與人換班。

下了值,便匆匆回了家。

而這時,家裏早有人在等候著他了。

張天倫顯然早已得知了消息,顯得憂心忡忡,鄧健和王程欲言又止,卻被張天倫的眼神止住。

讓人擺好了碗筷,父子四人各自落座,就在這庭院裏,似乎張天倫三人都心事重重。

張靜一卻是餓了,拿起碗筷便大快朵頤,心裏卻又忍不住想著明日皇帝遊船的事。

不知明日他能不能登船,若是不允許登船,只準許皇帝和宦官上船,萬一歷史上的事重演,只怕在湖畔的他,想要救也難了。

“咳咳……”張天倫終於開了腔:“我聽衛裏的人說,那陳煌已經入宮去告狀了……靜一啊,只怕……”

張靜一方才心不在焉,卻還是把張父的話聽了真切,咧嘴一笑道:“父親放心,沒有事的。”

告狀?鬧出這種事,沒有人會保陳煌的,這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他擡頭看了一眼張天倫,張天倫的面上帶著無與倫比的焦慮。

其實張靜一從旁人所了解到的信息是,自己的父親是一個很堅毅果敢的人,畢竟常年在錦衣衛,而且還曾去過遼東刺探軍情,這樣的人,肯定不會輕易顯出焦慮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關心則亂,畢竟關系到了自己的兒子,親的!

除此之外,這一次的牢獄之災,顯然也讓張天倫變得處事更為謹慎起來。

此時,張天倫嘆了口氣道:“何必要去惹事呢,陳煌這個人……並不只是百戶這樣簡單。”

一旁的鄧健忍不住道:“其實當初若是三弟去了北鎮撫司,而不是做大漢將軍,咱們兄弟二人正好去三弟的百戶所,受三弟管轄,又怎麽會惹出這樣的事來?”

一說到張靜一做大漢將軍的事,大家又惆悵起來。

好不容易有了一次飛黃騰達的機會,結果失之交臂了。

張天倫只苦著臉,似乎擔心張靜一想不開,便道:“好了,好了,別說了,靜一既然想入宮去當值,也沒什麽不好,眼下該擔心的是那陳煌狗急跳墻才是。”

正說著……

外頭突然傳來急促的拍門聲。

張天倫心裏有陰影,一聽拍門,便嚇了一跳,接著連忙起身,忐忑不安的去開了門。

誰料這門外,竟是千戶劉文大喇喇的帶著兩個護衛進來,劉文開口便道:“張賢弟,你兒子做的好事!”

這話一出,張天倫已是嚇得臉色鐵青,忙道:“出了什麽事?莫不是那陳煌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