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6章 寒山之殤

“唔！”

天地之間，那自寒山熾日之中傳出的悶哼，蘊含著何等令人潸然淚下的情緒。

雖然其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足以讓無數寒山關的戰士，心如刀絞，難以呼吸。

隨後一位位注視著這一幕的寒山關的修士，握緊自己的雙拳，目光之下，無眠教主那一條如混沌死母長槍般的猩紅舌頭，在刺入寒山之後，繼續向前紮入，並且發出了刺耳無比的呼嘯。

這一聲呼嘯之中，有著極致的冰冷，隨後無數密密麻麻的裂痕，驟然間於寒山熾日之上迸現，向外瘋狂蔓延，噼裏啪啦碎裂聲不絕如縷。

寒山之上每一道碎裂聲響起，都會使得聽聞的寒山修士們，內心之中的絕望更湧現出一分，緊接著碎裂的熾日寒山之上的熊熊烈焰，因為猩紅舌頭的刺入，而開始迅速熄滅。

與此同時，閃耀混沌深淵之上的聖日之光同樣開始消散，就好似一顆煌煌恒星，被硬生生的熄滅，甚至恢弘至極的大日意志，也如潮水般褪去。

隨後極為暗淡的寒山之上，最後一點熾白色的聖光之力，向內逐漸匯聚，匯聚成了九天方尊那蒼老的身軀。

此時再一次顯露於世間的老人，已然變得無比蒼老，同時原本潔白飛舞的須發，就如同失去了所有光澤的枯草一般。

同時老人的氣息，已經無比的微弱，仿佛是搖搖欲墜的火燭，只憑借著自己無與倫比的意念，才有著一息意志的尚存。

下一息，九天方尊緩緩低頭，注視著自己已經被完全洞穿的胸口，只見一條猩紅的無眠舌頭，貫穿了老人的身軀，並且有一股股猩紅色的混沌死亡之力，於洞穿的缺口處，向外延伸。

“唔！”

刹那之後，已經完全無法言語的九天方尊，再一次張嘴發出一聲低吟悶哼，而在這一聲悶哼之中，眾人甚至聽出了老人依舊不願放棄的意志。

這是九天方尊生命的落幕一戰，也是九方大陸所有生靈最後的搏命一戰！

老人不願放棄，他也不能放棄！

因此渾身上下氣息幾欲消散的九天方尊，緩緩擡起了自己的雙手，握住胸前的猩紅長舌，想要將其拔出，但是卻無濟於事。

這這一刻，所有人的耳畔，都好似響起了那一道蒼老篤定，並且極為堅毅的言語：

“還請諸位，相信老夫！”

天地本就是殘酷的，末世紀元之劫，更是不可被逆轉，隨後帶著絕望的淚水，下意識的自一位位寒山關修士的湧出，渾身氣機狂震，心神之火一瞬間變得極為暗淡。

比失敗更可怕的，是絕望！

這一戰戰敗，寒山關防線的所有修士，已然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勇氣，隨後他們麻木的注視著下方，注視著那繼續長驅直入的猩紅舌頭，以及徹底失去了任何光澤的墜落寒山。

下一刹那，所有修士下意識的狠狠一抖，因為無眠教主的猩紅之嘴，猛地開始攪動，瞬間便將九天方尊的意志之軀，轟然撕成了碎片。

與此同時，寒山之上的裂痕向外炸開，直接蔓延至整座山體，最後更是四分五裂，使得此山的威勢與之前相比，直接減弱了無數倍！

做完這一切之後，混沌深淵之上的這只無眠大嘴，微微揚起，好似露出了一絲笑意，隨後這巨嘴向前合攏，將轟然墜下的寒山，整個吞下。

“敗了，九天方尊敗了，寒山被吞，九方大陸亦亡矣！”

無眠巨嘴徹底吞下寒山，親眼目睹這一切的寒山關修士們，面色變得無比蒼白，於喃喃開口之後，猛地向前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搖搖欲墜。

“哢哢哢！”

刹那之後，令人不寒而栗的拒咀嚼聲，開始於無眠巨嘴深處傳出，就好似這張巨嘴內部，有著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存在，正在切割和攪碎這無比龐大的墜落寒山。

毫無疑問，今日對於整個九方大陸的任何人而言，都是一場難以承受之殤！

而若是自天穹高處向下望去，則可以發現原本如天塹一般，將整個九方大陸保護在身後的寒山壁壘，已經足足少了一半。

而更令人無限絕望的是，寒山之上所有原本花費無數人力物力所建設的關隘防線，也伴隨著這座萬山之王的斷裂而全部崩滅。

正如之前洗紅塵所言，九天方尊等寒山關大修此舉，本就是搭上了最後底蘊的搏命之舉，一旦失敗，便意味著完全放棄了退路。

“傳令下去，寒山關防線失守，讓後方九方大陸所有關隘，做好殊死作戰的準備！”

下一息，一道來自寒山關將領帶著絕望的言語，向外傳出，而這道言語剛剛落下，一聲前所未有刺耳的碎裂聲，便於混沌深淵巨嘴之內響徹天地之間：

“哢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