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2章 崖下鎮的新先生

天地之間,既公平又不公平。

有些種族生來便可占據富饒之地,繁衍生息,安居樂業,而另一些種族一出生就位於地獄之中,為了生存而苦苦掙紮。

但是無論如何,大道之間,有一個法則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它垂青於更鋒利的刃。

只要夠強,就可以得到富饒的生存環境,弱肉強食,本就是大道的本質,因此黃沙之地的太陽帝國異族,時時刻刻盯著神州浩土,北方雪原之中的雪民部落,同樣從未忘記過南下入侵中原大地的夢想。

正是因為大夏夠強,人族夠強,才能有此時國泰民安的太平盛世!

每一位大夏子民都可以拍著胸脯自豪的宣告,神州浩土之上,大夏就是最鋒利刃!

相比較於無邊黑暗與寒冷的極北雪原,神州浩土的生存環境,無疑優渥太多,哪怕連三十六州之內,環境最為惡劣的並州,和北方的雪原依然是天堂和地獄的差別。

位於昆侖山腳下方的並州,寬闊無比的地域之上,億萬松林連綿成一片,形成宛如波濤翻滾一般的連綿林海,如果自天際鳥瞰,林海起伏,雪霧裊裊,景色壯麗。

太陽西斜,橘黃色的斜陽照射在並州和扭腰州交界的通天絕壁之上,反射出略微有些刺眼的光芒。

夕陽,絕壁,以及絕壁之下的崖下鎮,恰好組成了一個反射的角度,使得傍晚的小鎮,沐浴在一片濃郁的光芒之下,甚至連溫度都升起了不少。

崖下鎮中心,原本那一座簡陋搭建的大夏學宮,經過多方修繕之後,此時已經初具規模,原本用木板簡單搭建的屋壁,已經全部換成了厚實的松木,並且經過了特俗的工藝處理,防風保暖的特性大幅度增加,同時學宮的屋頂,也疊上防雨雪的瓷瓦片。

崖下鎮本是並州極為不起眼的一個小地方,唯一被人惦記的東西就是距離不遠處通天絕壁,但不知為何,近來此鎮紛紛發生一些驚天動地的大事,讓整個鎮民津津樂道之余,又惴惴不安。

繼年前的貴人降臨之後,還沒過幾月,崖下鎮來了一家三口,據說又是自神京城而來,到鎮子裏的學宮做先生,姓遊,鎮子裏的人都叫他遊先生。

遊先生雖然人過中年,但是面容儒雅,一舉一動之間自帶著一股屬於讀書人的淡雅氣質,而且其夫人以及女兒都生得美麗無雙,行走於鎮子裏,簡直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這也讓本就樸實的鎮民們私下裏議論,這神京城裏來的貴人,就是與眾不同。

有些刺眼的陽光籠罩整個不大的鎮子,此時快要到放學時分,鎮中心大夏學宮周圍,站滿了大量等待自家孩子放堂的鎮民,而透過半開著的學宮窗口,可以看到學宮的兩位先生都在其內。

年歲較大一些的遊先生,身穿一件黑色的長衫,站於最前方的高台之上,正伸出右手,邊比劃,邊開口講解,而學堂的最後方,所有小娃們的身後,儒生信浩盤腿而坐,面色淵澄,不喜不悲。

學宮之外,鎮民們的外圍,一男一女兩道年輕身影負手而立,遠遠望去,衣炔飄飄,男才女貌,好不瀟灑。

溜出神京城許久的司馬安南,依舊是一襲翩翩白衣,面色俊朗,隨後其擡手一甩,張開一把扇子,來回搖擺,輕輕開口道:

“這並州其他都好,空氣清新,風景秀麗,但唯一的壞處就是太冷了一些,此時都到了三月光景,大夏其余各州都已經春滿大地,咱們這崖下鎮,卻還依然是冬天的模樣,遊蕊兒,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司馬安南身邊,原本性子活潑,甚至是有些潑辣的遊蕊兒,突逢大變之後,最近都變得有些沉默寡言,其美眸注視著前方正在學宮之中講課的父親,輕輕開口回應道:

“你說的對,並州沒有春。”

一襲綠衣的少女話音落下,司馬安南微微轉身,搖頭道:

“此言差異!”

隨後司馬安南一把收起折扇,輕輕向前一點,指著少女的綠衣繼續開口道:

“世人皆言春意為綠,姑娘你長的如此水靈,又綠意盎然,因此這春不就是你麽?”

司馬安南說完之後,還不忘輕輕眨了眨眼睛,但是其對面的綠衣少女的反應卻極為平淡,甚至還向上翻了一個白眼,並未開口回應,只是繼續擡頭看著前方。

不過司馬安南這廝最厲害的還是厚臉皮,面對遊蕊兒的無視,他毫不在意,繼續回過身子,搖著折扇,繼續輕輕開口道:

“與其在廟堂之上,令父或許更喜歡於這鄉野之間傳承講道。”

“或許吧,爹的心思,我一向都不懂。”

遊蕊兒的開口回應的聲音之中,帶著些許落寞和自責,人總是要學會長大,而這種長大,並不是年齡的增長,而是心靈的成長,此次遊庭堅僥幸活命,被貶並州,作為女兒的遊蕊兒,一瞬間變得沉穩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