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烽火不熄(第2/4頁)

公孫瓚就是個披著官兵皮的土匪,倆人在幽州共事那麽久還不知道對方的脾性嗎?

他讓士兵顧忌這顧忌那能不見血就不動刀,公孫瓚可沒那麽高的覺悟,人家平時日子過不下去就能劫掠自家百姓,正兒八經拉起大旗開始打仗更不會在意百姓的死活。

這下可好,白馬義從甚至沒有全部出動,順風縱火,趁勢突襲,只不到一千人就把對面十幾萬倉促聚起來的大軍打的落花流水,這都什麽事兒啊?

張遼捶捶腦袋,他覺得他最近劣質酒水喝太多不小心把腦子給喝壞了,主公說的沒錯,出門在外不能什麽東西都往嘴裏塞,想吃什麽喝什麽回自家地盤隨便造作,在外面幹什麽都要謹慎,尤其是酒,說什麽都不能多喝。

“文遠怎麽一個人在這兒坐著?”公孫瓚最近春風得意,走起路來虎步生風,找到張遼二話不說先來個兄弟間的熊抱著,然後才勾肩搭背進院子。

他把劉虞關在官署裏打理幽州內政,這些天倉庫的糧食想拿多少拿多少,將各郡縣官署裏的劉虞親信清理了之後更覺得神清氣爽,以後這偌大的幽州只有他一個人當家做主,上頭沒有人鉗制的感覺好極了。

他公孫伯圭也不是恩將仇報之人,冀州原州牧給他示好,他也沒有與冀州為敵的打算,文遠老弟在將軍府那麽多天,也能看出他不是那種喜歡彎彎繞繞的人,兄弟之間真誠相待才更處的長久。

張遼打起精神應對興奮過頭的公孫將軍,熬過開頭必備的互相吹捧,不知道第幾次提出要回冀州,“幽州安穩,伯圭兄前途無量,遼在府上叨擾多日,再不回鄴城回稟只怕主公要怪罪……”

“今兒過來就是說這事兒。”公孫瓚這次沒有阻攔,人家張遼只是奉命來給他示好順便送點糧食,一直耗在這兒也不是事兒,拖久了保不準冀州方面以為他心懷不軌扣留他們的大將,交好不成反結仇。

劉虞被他扣下暫時是老實了,他對糧食的需求沒那麽緊迫,就是這細鹽……是不是可以讓原州牧稍微放開一點點往幽州售賣?

遼東有鹽場,他不知道那細白如雪的鹽巴是怎麽造出來的,但是只要原州牧開口,遼東的鹽場他們可以共同開采,幽州地方不小,只要原州牧願意,他們能一塊兒賺的盆滿缽滿。

之前和原州牧沒有太多聯系,這話他也不好意思開口,現在有文遠老弟在,能不能在原州牧面前說幾句好話,畢竟民以食為天,什麽時候都缺不得鹽。

張遼略有些驚訝的看了公孫瓚一眼,很快調整好表情笑道,“伯圭兄說的哪裏話,只要用得上兄弟,兄弟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只是細鹽事關重大,具體如何還要等回稟主公之後才能知曉結果,不過伯圭兄放心,遼此番回去必會盡力周旋,盡量給伯圭兄一個滿意的答復。”

先說好哈,他“盡量”是肯定“盡量”了,但是冀州的主事人不是他張文遠,他們家主公如果不同意,他再怎麽“盡量”也沒有用。

公孫瓚大笑兩聲,拍拍這上道的小兄弟,能有這話就已經很高興了,“文遠明日啟程,今日為兄先為你踐行,正好今天沒有正事,你我兄弟二人不醉不歸。”

呵,劉伯安那老小子還嘲諷他打理不來內政,那就看看他們倆究竟誰厲害,老小子處理小事兒還行,像鹽鐵這種大事兒還得看他公孫伯圭。

張遼聽見“不醉不歸”四個字就開始頭疼,他不是不愛喝酒,實在是在主公身邊太久胃口被養刁了,尋常酒水喝下去沒滋沒味,喝多了還不夠折磨人。

難怪奉孝先生被主公拿捏的死死的,他這種不嗜酒的人時間長了尚且覺得外面的酒水難以下咽,對奉孝先生那種酒鬼、咳咳、酒中君子來說,喝過來自天上的瓊漿玉液,再喝凡間的濁酒肯定更加無法接受。

也不知道該可憐公孫伯圭沒喝過真正的美酒,還是可憐他自己喝過真正的美酒卻只能繼續喝尋常劣酒。

唉,他們都好可憐。

*

山青花欲燃,日暮蒼山遠。

金烏西墜,綿延數百裏的太行山盡數籠罩在沉沉暮色中,遠處隱隱傳來倦鳥歸巢的鳴聲,幽怨淒涼讓人忍不住頭皮發麻。

散落在山中的寨子裏,到處擠著低矮的帳篷,寨子裏的房子是大人物的住處,只有統兵的首領才能住,聽命行事的小兵只能隨便找地方窩起來,能擠進帳篷已經是運氣不錯。

山裏的氣溫本來就比外面低,就算外面已經開始回暖,山裏的傍晚也還是透心涼。

不起眼的角落裏,渾身臟兮兮的少年靠在樹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幹硬的餅子,周圍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他手裏的硬餅子上,被他察覺之後立刻兇狠的瞪回去,“看什麽看?想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