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舉世皆濁(第2/3頁)

郭圖以為自己被府邸的主人重視,所以廚房時刻準備著飯菜等他醒來,結果剛高興了一會兒,就發現飯菜不是為他準備的,他的隔壁剛剛住進來兩個前來拜見的馬商,他能吃到熱乎飯菜只是醒來的湊巧。

這還得了?!

郭圖得知來的兩個人是商人立刻吃不下飯了,旁敲側擊打聽那倆人是什麽來歷,剛剛覺得府上的下人訓練有素,想打聽事情的時候又恨不得他們一個個都見錢眼開,都跟鋸嘴葫蘆一樣讓他怎麽打聽消息?

要不是他嘴皮子利索又彎得下腰,去面見新主公的時候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麽笑話。

不行,得想法子讓那倆商人出點問題,他還沒來得及借甄家上位,主公手下不能出現別的商人投效,不然就顯不出他的能耐了。

巧了,隔壁蘇雙和張世平也是這麽想的。

他們二人以販馬為業,在北地也算是小有名氣,自黃巾之亂後,天下各地盜匪橫行,幽州並州的商道屢屢被截斷,許多商人身家性命的交代在這上面,也是他們兩個運氣好,在匈奴烏桓各部有幾分薄面,生意才一直做到現在。

這年頭什麽生意都不好做,往返於草原和中原之間獲利頗豐,遇到的危險也更多,胡人內部動亂不止,只靠那些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推翻殺掉的羌胡首領變數太多,還是在大漢找人依附更可靠。

他們先前資助過不少人,其中最看好的就是那涿郡劉備劉玄德,只是那人在關東聯盟散了之後就投奔了幽州公孫瓚,就算以後可能有出息,他們也不敢再輕易和那人聯系。

公孫瓚是個不講理的人,對塞外胡人深惡痛絕,麾下白馬義從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在胡人之中有止小兒夜啼之威,那三千馳騁草原的白馬義從,其中大半的馬都是從各路馬商手裏“征用”而來。

良駒難求,尋常百姓養不起馬,他們這些馬商在草原上采買好,回到漢地多是賣於官府或世家大族,以前有朝廷的規矩在,世族和官府都要面子,買賣也都不是一次的買賣,雙方交易還算愉快,誰能想到忽然出了公孫瓚這麽個名為官兵實為劫匪的主兒。

那些馬匹說是“征用”,征用之後給錢是征用,不給錢那就是明搶。

公孫瓚能幹出直接“征用”馬匹的事情,在胡人那邊又有殺人如麻冷酷無情的名聲,沒有人敢去他府上要錢,只能當吃了個啞巴虧。

他們二人在幽州吃過虧,來回一趟一分錢沒掙著,還把投進去買馬的錢給虧進去了,自那之後就再不去幽州,“強征”的事情一次還好,多來幾次他們就要傾家蕩產了。

即便現在的幽州牧劉虞勤政愛民,幽州百姓的日子看上去比以前好了很多,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幽州官署的開支不用其他州郡支援也有剩余,不代表公孫瓚肯花大價錢還錢買馬。

經商最重要的就是消息靈通,他們上次就栽在沒及時得到消息上,吃一塹長一智,這次說什麽都不能栽在同一個坑裏。

幽州說什麽都不能去,並州各郡各自為政,郡縣長官和賊匪頭子無甚兩樣,他們過去就是羊入虎口,公孫瓚好歹還知道打個欠條,並州那些當官的要是想搶,不光連“征用”的借口都懶得找,甚至可能直接殺人越貨。

幽州並州都不行,正好這時候冀州來了個新州牧,這位新州牧不光比袁紹袁本初名正言順,據他們所知,身份也不簡單,不然袁本初怎麽會讓出冀州轉而去當什麽並州牧。

並州可不是什麽好地方,別看州牧官大,那也要看位置,並州的州牧還不如冀州的太守當的舒服。

冀州這位新州牧出身不凡,又沒聽說有什麽強搶豪奪的過往,世家子出身總不會像公孫瓚那樣說搶就搶,他們備上厚禮前去拜訪,沒準兒真是一條出路。

兩個人一合計,都覺得這主意不錯,正好他們不久前剛從草原上買了千匹駿馬,秋高馬肥,正是長膘的時候,選出來二三十匹當禮物,放到哪兒都是厚禮。

沒想到剛剛遞了拜帖,就得知還有別人抱著和他們一樣的目的前來,他們兩個是中山人,甄家也是中山郡的大商,以前沒少打過交道,既然遇上了,那也沒什麽好說的。

甄家的生意做的廣,和他們這種風裏來雨裏去親自跑商的人相比,甄家世代經商,勢力比他們大得多,只是前任家主去世得早,現在的家主接任時只是個垂髫小兒,這才慢慢沒落了下來。

然而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甄家再怎麽沒落,也才沒落沒幾年,手上掌握的商道人脈都比他們多,容不得他們不重視。

蘇雙和張世平知道隔壁住的人可能是中山甄氏的說客之後連夜商量,狠了狠心直接將原來準備二三十匹駿馬加了個零,兩百匹駿馬送出去,怎麽著也能在州牧大人面前落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