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舉世皆濁(第3/3頁)

可要是有人能鎮壓所有胡人,將他們擰成一股繩來反攻中原,以中原的亂象,能擋住胡人騎兵鐵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郭嘉趴在桌上嘆了口氣,心道他這不是沒想過,他是連想都不敢想。

自古以來,但凡北方出現能統一草原的雄主,對中原來說都是災難,像匈奴的冒頓單於,稱霸草原之後險些將高祖困死在白登山,如果不是武帝一朝將匈奴打了回去,中原可能已經沒了活路。

荀攸眉頭緊蹙,雙手虛虛握著放在腿上,沉聲道,“奉孝既然知道放人離開的危險,為何還要說這些?”

“不是我要說,是主公要說。”郭嘉揉揉臉,坐正了身子看過去,“主公知道此招兇險,但是他只問了一句,袁本初可有冒頓單於那般雄才大略?”

此話一出,戲志才咳了兩聲才忍住沒有直接笑出來,“主公這麽想倒也沒錯。”

袁本初有野心,但是從關東聯盟那一塌糊塗的打法便足以看出,他的能力似乎配不上他的野心,如果他能虛心納諫不偏聽偏信,能分辨出哪些計策能采納哪些計策不能采納,再多些容人之量,討董聯軍也不會稀裏糊塗的散了。

他們家主公往日裏脾氣極好,每日關心的最多的莊子上有沒有折騰出新東西,廚房有沒有做出新菜,如果不是時不時過問幾句政務,他甚至懷疑那人是不是想在田莊裏過一輩子。

吟風弄月,與世無爭,修身養性,看破紅塵。

如此超然外物,的確像他們那不食人間煙火的主公應該過的日子。

不管主公是不是被那兩個弟弟刺激到了,他既然欲取冀州,將來必然不會只取冀州,不管袁本初能不能降服並州諸胡,他們家主公都不會露怯。

戲志才抿了口熱茶,壓下嗓子裏的癢意,笑吟吟說道,“現在只剩下一個問題,如何讓袁本初知曉主公的心意,並州左有恒山之險,右有大河之固,居天下之上遊,乃武帝所言制天下之命者,袁本初心懷天下,若能帶足兵甲,北阻羌胡【1】,豈非大善?”

並州山河險要,亦能據此以圖謀天下,只是邊郡羌胡橫行,即便袁紹拿著並州牧的大印,能夠掌控的也只有上黨、太原兩郡。

憑借兩郡來收復其他幾郡,打打停停或許十幾年就過去了。

荀攸敲敲書案,將兩個笑裏藏刀的家夥敲回神,“主公取冀州,可有說如何對待袁公路?”

郭嘉:!!!

糟糕,只顧得琢磨並州局勢,竟然忘了還有個袁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