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風起微瀾(第3/3頁)

郡設守,國設相,國相位同太守,乃地方郡國最高長官。【3】

景帝劉啟封庶子劉勝為王,割常山郡北部諸縣置中山國,三百多年來幾經廢立,前兩年最後一任中山王劉稚無後而國除,只是恰逢天下大亂,朝廷無暇顧及這點小事,目前依舊以中山國相稱。

安國縣在中山國境內,上一任中山國相張純糾結烏桓丘力居叛亂,聚眾十余萬劫掠幽州、冀州,直到中平六年才被幽州牧劉虞平定。

中平六年,靈帝駕崩,之後天子為人所挾隨意廢立,直到今日,中山國相一職仍在空缺。

他救小皇帝於水火之中,報酬只是一個國相,可真是太好打發了。

原煥掩唇咳了兩聲,擡眸時眼中卻帶著星光,“還有就是,奉先切記莫要貪戀女色,王司徒的話不可盡信,朝堂水深,我們不趟這趟渾水。”

呂布:???

話是這麽說,問題是,他看上去像色中餓鬼嗎?

他呂奉先頂天立地的男兒漢,就算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也絕對不會沉迷女色。

絕對!不會!

除非那女子的顏色比眼前這人更好。

他才不好色!

原煥身體還弱著,和他們說了這麽久,疲倦的感覺如潮水般湧來,陶姬輕手輕腳將地上的水漬收拾幹凈,然後把熬好的湯藥端進來。

大人剛醒來不久,不能太過操勞。

原煥看著黑漆漆的藥汁,臉色比剛才又白了不少,疾醫改了藥方,他以為改過之後的藥可能比之前好些,現在看來,終究還是錯付了。

長痛不如短痛,比起一勺一勺的受折磨,他更樂意一口悶。

青年伸手接過藥碗,修長白皙的手指微微顫抖,只是他的表情太過從容淡定,在場幾人沒人覺得他是怕喝藥,只以為他虛弱無力端不住碗。

原煥閉上眼睛,做好心理準備,仰頭將藥一飲而盡,難以言喻的味道瞬間占據口腔,若不是房間裏有人,他怕是能全部吐出來。

陶姬已經調好新的蜂蜜水,在原煥放下藥碗時趕緊遞上去,這裏沒有果脯蜜餞,只有蜜水最好調,不得不委屈大人將就著用。

原煥飲下蜜水壓住那令人作嘔的藥味,許是藥裏摻了安神的成分,雖然還想再叮囑呂布幾句,到底還是擋不住困倦沉沉睡去。

張遼朝滿臉不服氣的呂布使了個眼色,躡手躡腳退到外間,不打擾他們家主公休息,疾醫說主公不能操勞,昏迷不醒的情況出現一次已經夠嚇人了,下次再出現天知道還能不能醒來。

呂布木著臉走出房間,被外面的日頭晃了眼睛,眨眨眼緩了一下,直接拎著張遼往外走,“趁現在還有時間,你先給老子說說你為什麽在這裏。”

張遼:???

你這人講不講理?

張遼把這家夥的手從肩膀上拍開,後發制人開始發難,“董卓老賊看不上我這點本事,老早就把我打發到郿塢守庫房了,別說你一直沒注意。”

呂布冷笑一聲,“你來郿塢是守庫房的,現在是在幹什麽?”

張遼一拍腦袋,滑不溜秋扭頭就跑,“忽然想起來小公子該醒了,太師府上離不開奉先兄,你快快回長安,免得太師找不到人心中生疑,小公子醒來見不到我會哭,小弟先走一步。”

“站住!”呂布胳膊長腿長,輕而易舉把人提溜了回來,“今兒不把事情說清楚,天王老子來了都沒用。”

“你說你來都來了,那麽較真幹什麽,來早來晚又沒區別。”張遼縮著脖子嘟囔,奈何力氣稍遜一截,躲又躲不開,只能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和他說一遍。

他們倆從並州遠道而來,不像高伏義好歹是世家出身,他們身邊沒有什麽能用之人,傳信送話也不方便,再說了,他在主公身邊又不是什麽都沒幹,要不是他在主公身邊說好話,事情才不會那麽簡單。

也不知道是誰蠢了吧唧的連主公是誰都不清楚就急匆匆跪下認爹,他想認,主公還嫌棄他年紀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