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季圓

昨晚荒唐了一夜,季書言難得睡到了十點多。

他醒過來的時候,喉嚨裏又幹又澀,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了一夜,他也沒睜眼,閉著眼睛撐起身子,手指摩挲著去拿床頭的杯子。

他床頭有個小水壺,一按就能有溫水,但他摸了半天,水壺沒摸到,倒是被人捉住了手,親了下掌心。

季書言這下子唰得睜開了眼。

段執好整以暇地坐在床頭,眼含笑意地看著他。

“是要喝水嗎?”段執問他。

季書言怔怔地點了點頭。

段執把水杯遞到了季書言手裏,季書言抿著杯沿,慢吞吞地喝了大半杯,眼睛一直若有若無地往旁邊飄。

他還不太適應一起床,旁邊睡著一個人。

尤其是想起昨晚的荒唐,他臉上就燒得慌,段執知道他並不排斥親密,借口幫他脫敏,又壓著他做了不少下流事。

這次他求饒也沒用,被段執握著手,連皮帶骨都快被吃了幹凈。

直到今早醒來,他大腿根部的皮膚還有點刺痛。

季書言不由皺了皺眉,面露難受。

段執也知道自己昨晚有點過火。

季書言實在太招人喜歡了,眼睛紅紅地叫著他名字,他便是個清心寡欲的高僧,都得被勾得當場還俗。

他看著季書言的臉色,猜到了季書言怕是哪裏不舒服,當場就要掀開被子看一看。

季書言卻不讓,死活按著被子。

“再碰揍你,”季書言臉都黑了,跟昨晚的溫軟判若兩人,“給我把手拿開。”

段執沒轍,只能舉手投降。

但他又不住地想笑,低聲道,“你怎麽還翻臉不認人呢,昨天晚上你還不是這樣的。”

還好意思提昨晚。

季書言剜他一眼,掀開被子下了床,大腿皮膚雖然疼了點,卻也不至於影響走路。

下次再也不讓段執亂來了,季書言沉著臉刷著牙,心裏頭暗暗發誓。

段執也跟進了浴室。

他昨天帶了套新的洗漱用品過來,拆了個牙刷,跟季書言一起洗漱。

兩個人並肩站在洗漱台前,鏡子裏映出一雙倒影,身高容貌都很般配,誰也不輸誰。

季書言不由側頭看了段執一眼,從前他的浴室裏牙刷毛巾杯子等都是一份的,現在卻都變成了雙份。

任誰走進來,都能注意到這已經不再是一個單身男子的臥室。

但好在,他的臥室連家政阿姨也很少進來,他不喜歡別人動自己的東西,特地叮囑過阿姨只要拖地就行,別的都不用動。

季書言擦幹凈了臉,低頭看了眼時間,也快到十一點了,該做午飯了。

他對段執道,“我先下去了,你待會兒直接去廚房。”

季書言說著就出了房間,因為今天不上班,他也沒有換衣服,只是在睡衣外頭套了一件薄薄的居家長袍,走在樓梯上,他還在思索冰箱裏都還有哪些菜,但是離一樓還有幾步的時候,他卻愣住了。

只見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盤著腿的年輕男生,臉頰鼓鼓的,手上還有吃到一半的蛋糕,寬大的衛衣松松垮垮,小花栗鼠一樣可愛。

這不是他那寶貝侄子還能是誰。

聽到動靜,季圓轉了過來,看見季書言他就笑了起來,“欸舅舅,你起來了啊?”

季書言乍然看見季圓,驚出了一身冷汗。

“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他勉強鎮定地問。

可千萬別告訴他昨晚上就回來了,他家隔音效果雖然好,但他跟段執在房間裏胡鬧,保不齊會被外邊聽見。

他想到這裏,心都快糾在一起,恨不得現在就鉆回樓上,把段執打包扔出去。

好在,季圓把蛋糕咽下去,理所當然道,“早上回來的呀,我昨天跟朋友不是出去玩來著。”

季書言長舒一口氣,心裏安定了幾分。

但他還沒能放下心,就聽季圓又問,“舅舅,咱家誰來了啊?我為什麽在鞋櫃裏看見了段哥的鞋子?”

他頗為疑惑地看了看季書言。

早上開門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但那分明就是段執的限量款球鞋,本身也發行多少,沒那麽容易撞款。

可是段執昨晚不是說去工作室了嗎,還說要通宵,又怎麽會出現在他家。

他歪著頭看季書言,又猜測道,“難道是你哪個朋友嗎?”

季書言:“……”

他郁悶地想,平時也沒見季圓這麽敏銳,這時候腦子倒是轉得快。

“段執是在這兒,”季書言難得吞吞吐吐,不知道該編什麽瞎話,“昨天晚上,他……”

還不等他想好。

段執就閑庭信步般從樓上走下來了,身上穿得也是睡袍,還系得亂七八糟,衣衫大敞著,輕易能看見塊壘分明的胸腹,以及白皙皮膚上的抓痕。

都是昨晚被季書言撓的。

偏偏段執根本沒看見客廳裏還有個季圓,見到他下意識笑了起來,“季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