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緊張(第2/3頁)

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該回報什麽。

他當然知道自己無需負責,又不是他讓段執喜歡自己的。

但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情竇初開,還沒來得及體驗過人生與愛情,就因為對他一段暗戀就遭受這樣的打擊,也未免可憐。

季書言不由望著院子裏的合歡樹發起了呆,夏天過去,合歡已經落了個幹凈,只留滿樹蒼翠。

他聽見旁邊的導遊繼續喋喋不休地介紹,“這座園林後來屬於富商閆家,閆家是崇州首富,德高望重,閆家的二小姐與一位官家公子自小指腹為婚,但是這位公子還未來得及娶她過門,便因感染傷寒去世,年僅十六。一年後,閆二小姐因郁郁寡歡,也跟著過世了。所謂情之一字,可救人可殺人,閆二小姐其實就是因為傷心過度才染病的。不得不說是一對苦命鴛鴦。”

這就是個隨處可見的景區故事,真實性完全不可考,也不知道這旅遊團的地導有沒有添油加醋,但季書言卻聽得如鯁在喉。

尤其是旁邊還有人笑了一聲,“要不怎麽說初戀可貴呢,這個閆二小姐多談幾個可能就沒這麽傻了,還是經驗太少,年輕人就是容易為感情要死要活。”

季書言:“.……”

他背過身,偷偷地沖那人翻了個小白眼。

就你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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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了一天,季書言也沒能記住什麽歷史名勝,腦袋裏一直亂糟糟的,他也沒怎麽拍照片,只給季圓留了幾張。

季圓接過來一看,止不住地嫌棄,“舅,你這拍照技術可真是直男審美,跟我真人不說是有多麽相似,起碼也是毫不相幹。”

“給你拍就不錯了,” 季書言冷哼一聲,“我就這技術。”

季圓把他往橋上推,“來來來,舅舅你也拍一張。”

季書言拗不過,只能站了過去,哢嚓一聲,季圓就拍好了,得意洋洋地拿給他看,季書言不得不承認是比他拍得好。

白色的石橋上,他穿著淺色襯衫,戴著大框墨鏡,身後遊人如織,楓葉林淺黃淺紅地交織在一起,層林浸染,綠色的植被爬在假山上,確實像入了畫。

季圓看著照片,有點可惜,“要是段哥今天也出來就好了,我們還能拍個合照。”

季書言抿了抿唇,心裏想也許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可他猶豫了幾秒,還是說道,“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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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記掛著還在別墅裏的段執,季圓跟季書言特地提早回去了,季圓還買了一堆紀念品,說要回去分給段執。

在季書言看來,那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兒,也就季圓這個長不大的會感興趣,但季圓興沖沖要跟小夥伴,他也不會攔著。

可他自己卻有點矛盾,回去的路上也在堵車,車子開得慢騰騰,越靠近度假村,季書言心裏就越是糾結,不知道要怎麽去面對段執。

但等他們回到別墅裏,卻發現段執並不在屋子裏,別墅裏空空蕩蕩,連燈也沒開。

“段哥去哪兒了呀?” 季圓轉悠了一圈,“他不是難受嗎,怎麽還亂跑。”

季書言望著空空的沙發,卻是心裏一緊,他記得早上這裏還搭著段執的一件外套。

他立刻問季圓,“他的行李還在嗎?”

季圓已經在拿手機,聞言一愣,“我剛剛在樓上沒注意,應該在吧,他拿行李幹嘛?”

季書言神色一肅,也不管季圓這迷迷糊糊的發問,三兩步往樓上走。

拿行李能幹嘛,當然是一個人獨自回吳城。

他拒絕了段執,年輕人自尊心又強,覺得無法再忍受跟他待在一個屋檐下也實屬正常,尤其是今天早上段執那般失魂落魄的樣子,可能早就有此打算。

季書言越想越覺得可能,離段執的房間還有一步之遙,他也顧不上禮貌,加快了腳步,一把推開了房門。

門開了,段執的房間幹凈整齊,被子也平整得沒有一絲褶皺,幾乎沒有煙火氣,像是根本沒有人住過。

季書言皺著眉頭,又去打開了段執的衣櫃。

還好,行李箱還在,幾件換洗衣服也掛在櫥裏。

季書言不由松了口氣。

剛才打開衣櫃門的一瞬間,他是真的心頭空了一瞬。

現在放松下來後,他又忍不住在心裏罵了句小王八蛋。

到底誰才是告白的那個,為什麽是他在這裏擔驚受怕?

他把衣櫃門關了上去,沒準備再去窺探段執的隱私,但是關上前一低頭,又看見了段執放在行李箱上的背包。

那背包還掛著那個粉色的姻緣符,在空中一晃一晃。

季書言的手又頓住了。

他盯著那一個小小的姻緣符,心情跟昨天早已截然不同。

段執買下來的時候,他還在隔岸觀火,以為段執求的是跟季圓的姻緣,滿心準備當個封建家長棒打鴛鴦。

可沒想到,到頭來,段執求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