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3頁)

傅沉給他倒了杯溫水,放在他手中,隨後快步走進臥室,把每個抽屜都拉開找了一遍,終於在最底下的抽屜裏找到了醫藥箱。

他從裏面拿出一包棉簽,幫顧舟擦拭頸後的血,因為情緒激動加上緊張,他手抖得有點厲害,也不知道會不會弄疼對方,只得道:“抱歉。”

顧舟抱著杯子喝了兩口,又放回茶幾上,他嗓子太疼了,不想進行吞咽,只想咳嗽。

傅沉簡單幫他擦拭了血跡,又用紗布輕輕覆蓋住,以免在去醫院途中因擦碰而再次受傷。

他拿來衣服給顧舟換上:“穿好了我們去醫院。”

顧舟渾身乏力,只能全程讓他攙扶,走到門口時,他艱難擡手指了指還倒在客廳裏的任軒,啞聲道:“弄走。”

傅沉回頭看了一眼,那人渣倒是還活著,但趴在地上直倒氣,眼看著是快不行了。

他其實並不太想管,巴不得姓任的就這麽死了,反正他的行為只能算正當防衛,但再一想,這是顧舟的家,人渣要是死在這裏,怪晦氣的。

他皺眉,護著顧舟進了車庫,把他扶上副駕,幫他扣好安全帶,邊把車駛離別墅,邊撥了助理的電話出去。

現在是淩晨兩點,助理已經睡了,電話響了一會兒才被接起。

傅沉言簡意賅地說:“我給你發個地址,你過來一趟,屋裏有個人,你把他弄到醫院去。”

助理一愣,沒反應過來是什麽情況,下意識地應了句“好”。

傅沉也沒跟他過多解釋,直接給他發去定位,並附上門牌號,隨後他用余光看了看顧舟:“大門密碼多少?”

顧舟咳嗽兩聲,報給他一串數字。

傅沉把密碼也發給助理,便將手機扔在一邊,加速駛向醫院。

深秋的夜晚很涼,車裏開著暖風,顧舟腦袋還是很昏沉,被暖風一吹,更加想睡。

他合眼靠在頭枕上,心裏想著今晚這一切到底是怎麽發生的,任軒是怎麽闖進了他的家。

他明明已經收回了門卡,修改密碼並刪除了任軒的指紋,他為什麽還能進來?

除非是對方趁他不在家,偷偷拿走了備用門卡,或者備用鑰匙,如果真是這樣,就說明他早已經做好了門卡可能被收回的準備,從一開始,他就在防他。

顧舟覺得疲倦,他已經不想再和這個男人有任何牽扯,可姓任的偏偏不放過他。

他回想起來,和任軒分手後的這幾天裏,他每晚都會把門反鎖,這樣外面的人無論通過什麽方式也不能把門打開,而今天他因為生病,加上收拾屋子,一折騰就把這事忘了。

他唯一沒有反鎖大門的一天,任軒就趁半夜溜進了他家,他不相信有這種巧合,除非對方每晚都來嘗試,任軒清楚他的作息,知道他睡覺會關上臥室門,在半夜兩點,他是不可能聽到有人在家門口鬼鬼祟祟的,更沒有每天檢查門前監控的習慣。

姓任的已經盯了他好幾天。

可能在他家附近徘徊,可能跟蹤他,可能尾隨他出門,去了咖啡廳,去了紋身店。

一想到這個,顧舟就感覺毛骨悚然,他身體發冷,忍不住抱住自己的胳膊,打了個寒顫。

“馬上就到醫院了,”傅沉發現他的異狀,忙出言安撫,“你再堅持一下,過了這個紅綠燈就是。”

顧舟吃力地點了點頭,他有些看不清東西,也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哪家醫院,路燈的光晃得他眼暈,有點想吐。

傅沉把車停在醫院門口,連忙扶他下車,直接帶他掛了急診。

顧舟迷迷糊糊地跟著他走,被護士帶去清創的時候才意識到這好像是一家私人醫院,燕市的公立醫院無論白天黑夜永遠人滿為患,這裏卻非常清凈,並沒有太多人。

惡心反胃的感覺緩解了一些,頸後重新敷藥包紮,不是特別疼了,但他卻越來越冷,止不住地想要發抖。

以他多年生病經驗來看,應該是又發燒了。

果不其然,體溫槍顯示的數字是38.6。

醫生簡單給他看了一下嗓子,見他實在是太虛弱了,沒有進行下一步檢查:“先去輸液吧,如果明天還是覺得很疼,沒有任何好轉的話,再做一下喉鏡看看。”

顧舟被傅沉送到輸液室,因為醫院沒什麽人,輸液室也很空,他就近找了位置坐下,後頸剛包紮好,他沒辦法躺下,坐著時也不敢把腦袋往後枕,只能偏頭稍靠著一點。

太陽穴在突突地跳,他整個人虛得發飄,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

護士很快取來了藥,幫他紮上針,傅沉坐在旁邊陪他,顧舟掀起眼皮,艱難地沖他笑了笑:“又……麻煩傅總了。”

傅沉說不上是什麽表情,像是欲言又止,終於他什麽多余的話都沒說,只脫下自己的外衣蓋在他身上,又握住他的手,將他冰涼的指尖握在手心:“不麻煩,你現在什麽都別想,閉上眼睛,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