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3/3頁)

而正在這時,傅沉又道:“你等一下。”

顧舟看著他往門口方向走,還以為他良心發現,願意去幫自己買煙了,不禁心中一喜,就要告訴他買什麽牌子的,卻看到對方在衣帽架前停了下來,伸手往衣兜裏摸。

“雖然沒有煙,不過我有這個,”傅沉抓出一把糖,遞到顧舟面前,從裏面挑了一根帶棍的,“將就一下吧。”

顧舟愣住。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對方手裏的糖,覺得傅沉頂著這樣一張臉給他糖吃,這畫面實在是太詭異了。

他一時不知道該做何回應,艱難道:“傅總這是在……哄小孩嗎?怎麽還隨身帶著這種東西……”

傅沉:“公司有人結婚,給每人都發了一袋喜糖,我吃不了,就抓了一把,剩下都讓秘書拿走了。”

這當然是謊話。

他並沒有說糖其實是在心理咨詢室拿的,只將那根棒棒糖塞到顧舟手裏:“尼古丁會讓你的大腦產生多巴胺,糖也能,所以你可以用糖來代替煙。”

顧舟看著他,居然分辨不出他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傅總該不會真覺得我會相信吧?”

“相信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心理安慰。”

顧舟無言以對,和那根蜜桃味的棒棒糖對視三秒,還是剝開包裝紙,把糖塞進了嘴裏。

傅沉把打開的抽屜一一關上,擰開保溫桶,開始給對方盛粥:“好歹吃一點。”

粥是用燕麥熬的,裏面應該放了牛奶,聞起來格外香。

顧舟本來沒什麽食欲,奈何粥太香了,加上燒已經退了大半,身體不再像之前那麽難受,想著那就喝幾口,不然他怕自己撐不到晚上。

他把棒棒糖叼在一邊,另一邊用來喝粥,反正都是甜的,倒也不太影響。

傅沉坐在他對面,跟他一起吃這“病號餐”,他視線一直停在對方身上,過了一會兒,忽然問:“什麽時候洗的紋身?”

顧舟拿著勺子的手一頓,並沒擡頭:“昨天。”

從這個角度,傅沉剛好可以看到他頸後,那只血一樣的蝴蝶已經結痂,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顯眼。

他不由自主地放輕了呼吸,低聲問:“疼嗎?”

“還好,”顧舟笑了笑,“我對疼痛的耐受能力還是挺強的。”

相比癌症,這點疼根本算不了什麽。

傅沉不知道想到什麽,搭在茶幾邊緣的手指驟然收緊,他迅速回避了視線,以免被看出破綻:“發燒,是因為洗紋身?”

“應該是吧,”顧舟喝著碗裏的粥,粥很稠,熬得很軟爛,“抱歉,我也沒想到會病得這麽嚴重,今晚的約會只能推遲了。”

“約會”二字讓傅沉目光微動,似乎因此而放松了一些:“那些都不重要,你的身體要緊。”

他頓了頓:“為什麽突然決定去洗紋身?”

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其實能猜到,但他要裝作不知道,加上他的私心作祟,他想聽顧舟親口說出那個答案。

顧舟停下動作,擡起頭來。

他用勺子攪著粥:“我還以為傅總對我的紋身不好奇,那天在咖啡廳,你都沒有問——你肯定看到了吧?”

“看到了,”傅沉道,“但我尊重你的個人喜好,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所以沒有開口。”

“個人喜好……”顧舟低聲重復著,突然嗤笑一聲,他伸手摸向自己頸後,結痂的傷口變得凹凸不平,“我可不喜歡這種東西。”

傅沉又為他添了一勺粥:“那為什麽要紋?”

顧舟垂下眼簾,並沒立刻回答,他視線掃過對方手腕,轉而問:“這塊表你一直戴著,是有什麽特殊含義嗎?”

傅沉動作一頓,跟上他的話題跳躍:“嗯。”

顧舟:“是什麽重要的人給你的,或者和什麽重要的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