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直到午飯吃完, 宋白沒再看到薩丁出來,問了助理,說是剛剛走。

不就是喂你個胡蘿蔔, 至於麽!

宋白拎著飯盒就往下沖, 食堂吃完午飯回來的員工被嚇一跳, 紛紛退後, 給總裁讓出一條路來。

從電梯直下,繞過回廊,眼見著薩丁剛剛推開玻璃門, 然後宋白就被一個人給撞到了。

他穿著快遞服, 抱得一摞高高的快遞箱灑了一地。

“你怎麽回事,不看路啊……”

宋白沒空理他, 從地上站起來, 跑到門外,卻看到薩丁剛剛坐上車離開,原地只余下白晃晃的日光, 照得他眼前發暈。

哎, 就晚一步。宋白懊惱。

只好回去了。轉身的時候,一頂帽子從被風吹到玻璃門上,啪地貼上去。風還嗚嗚地吹,帽子被玻璃門阻隔, 布料蹭得哀哀直叫。

不用想也知道, 肯定是薩丁看見他在後面追, 一著急, 帽子被門擠掉了。

宋白一下笑出聲, 他是胡蘿蔔麽,讓薩丁這麽著急。

隨手把帽子扣在頭上, 推門瀟灑地走進去。

路過前台,前台掃了一眼帽子以為是送飯的助理,先說都過飯點你怎麽又回來了,一擡頭才發現是總裁,看向帽子結巴:“這、這不是助理的……”

宋白心情愉快,依著前台,指著帽子,“這不是助理,是我雌君。”

灑然離去。

徒留前台風中淩亂。

宋白不知道的是,等前台反應過來,立刻把這消息在辦公群裏傳開了,不到下午上班的時候,整個公司都知道了老板雌君給送飯的事。

宋白經過走廊,對面是個熟悉的身影,胖胖的身材,圓圓的臉,不是懷余還有誰。

懷余看見他,眼前一亮。

宋白看見懷余,背後一涼,往側面一閃,順手把帽子壓低,渾身上下寫滿了“我不認識你,我只是個路人。”

懷余仿佛看不見一樣,他很是興奮:“我說剛才是誰,原來是你!這片我剛接手半個月,都不知道你在天娛工作,原來天娛就是宋氏下面的,我說怎麽……”

“是我,有什麽事?”看瞞不下去,宋白幹脆把帽子摘了,看了眼表“我一會兒還有個例會,你要有事找我秘書約時間。”今天的會剛剛開完,就被薩丁打斷的那個。

懷余厚臉皮慣了,嬉笑著:“就兩句話的事。”

宋白周身冷漠依舊:“給你一分鐘。”

隨時準備閃身走人。懷余太話嘮了,和他嘮能嘮到不知什麽時候去。

懷余:“宋白,後天就開學了,你補考準備了麽,我聽說可有風俗課的老師親自監考……”

“……”畢業數年的社會人·宋白,完全忘記了還要上學。

懷余:“……你不會是忘了吧?”

宋白怎麽可能承認!不動如山;“早知道了,你說這幹嘛?”

懷余哭喪:“我能幹嘛,我的風俗課上學期也掛了,開學補考,同學都說那老師監考特嚴,知識點還巨多,看你一點也不擔心,是不是早就有招了?”笑得諂媚。

和他一個舍友別無二致,不努力復習還做夢得高分,要考試了慌成狗。

宋白小心地不讓帽子壓出褶皺,聲音依舊冷酷:“好好用功,走捷徑對自己有害。”

轉身離去,背影如同教導主任一樣,威嚴而正義凜然。

懷余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勵,“人家一年沒學習都不慌,我慌個球啊!大不了這幾天拼了!”

……

京都天府,天府山下。

豐吉走上了半山坡,望了一眼平平無奇的三層木制小別墅,愉悅地吹了個口哨。

不枉費他繞開保鏢、三條惡犬、翻越一片私人橘子林來到這。

來到門前,左右看看,掏出一跟鐵絲熟練地插進鎖孔裏,正低下頭傾身聽聲音,只聽另一邊突然傳來一陣不含感情的聲音。

“那屋沒人。”

“沒人?你也不早說。”豐吉絲毫不覺尷尬,把鐵絲一收,轉身跟推著輪椅的盛安身後,一進客廳,立刻大大咧咧地坐到沙發上。

“還是你家沙發舒服,夠大!”豐吉已經徹底栽歪進沙發裏。

盛安是豐吉同學,別看盛安小他三歲,卻是個從小跳級的小天才,雖比不過他弟弟,但在世家圈子裏是出了名的古板嚴肅,對規矩特別看重,和盛家那個食古不化的老頭子一個德行,今天竟然沒皺著眉數落他“沒規矩”,豐吉有點不適應,爬起來:“你失戀了?”

盛安倒茶的手停在半空,心中氣悶,“不會說別說。”

豐吉發現新大陸一樣,雙手撐在沙發上:“你還會說沒規矩以外的話!!”

“年輕人就該有年輕的樣子,”看著盛安的茶,嫌棄:“成天喝茶,老氣橫秋的。”

又一晃:“給你煮茶那雌蟲呢?怎麽沒看見,他煮咖啡還挺好喝的……”

砰地一聲脆響,茶杯帶水砸到地上,碎片摔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