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 江弛予”(第2/3頁)

把一直深埋在最底層的心意剖出來之後,後面就變得順暢起來,郁鐸定了定神,繼續說道:“不是當親人,也不是當弟弟,從過去開始,我就很喜歡你。”

只可惜,郁鐸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從他九曲十八彎的心腸裏扒拉出來的這幾句話,像是一顆小小的石子,投入了深不見底的水井中,沒有激起任何波瀾。

但郁鐸不敢停下來,生怕錯過這個機會,或是聽到江弛予的拒絕,他就再也鼓不起勇氣:“如果你還願意重新相信我,身邊又恰好缺個人的話,能不能考慮再給我一次機會?”

大概是充分認識到自己是個有 “渣男” 前科的人,說出來的話沒什麽說服力,郁鐸將手舉到腦袋旁,一本正經地做了個發誓的動作,說:“我保證,以後不讓你傷心,盡量少惹你生氣,不然我做生意虧死,開車…”

他的話還沒說完,面前突然揚起一陣小風,緊接著一只手就捂住了他的嘴。

郁鐸站的這個位置刁鉆了一些,江弛予衣擺拂到了過道上的一盆幹花,花枝上的小幹果霹靂啪撒地掉了一地。

“別口無遮攔,你已經夠倒黴的了。” 江弛予已經來到他的面前:“你這個人一天一個花樣,老是說話不算數,還是少發這種毒誓的好。”

江弛予的掌心壓緊郁鐸的唇,不讓他再說出什麽有天沒日的話,他的聲音依舊是那麽鎮定沉著,甚至還帶著他一貫的綿裏藏針。

只是郁鐸發現,捂在他嘴上的這只手在微不可查地輕顫,連帶著他自己的呼吸都淩亂了起來。

他拉下江弛予的手掌,雙手順著他的手臂,一路來到他的臉上,如果不是入手一片濕熱,他幾乎要相信江弛予對他的這番話不為所動。

郁鐸摸索著,用拇指抹掉了他眼底的水漬。

江弛予一輩子就丟人這麽一次,還是被郁鐸撞見了,不自在地往後躲了躲,可惜又被郁鐸拽著脖子薅了回來。

“哭什麽呀。”

等到指尖再也擦不出什麽,郁鐸將江弛予摟進懷裏,輕輕抱住了他,濡濕的紗布貼緊眼眶,冰冰涼涼有些難受。

“你才哭了。” 江弛予不服氣地反駁。

“這次是真的。” 郁鐸知道自己眼裏的濕意快要盛不住了,他環住他的腰,將臉藏進他的肩窩,說話帶了些鼻音:“你可以試著再喜歡我一次。”

江弛予馬上回答,而是用一種不帶感情的語氣,說道:“如果這次我和楊幼筠失敗了,可能會一無所有。”

古往今來的奪權戰爭中,失敗者只有一個下場,被逐出瑰湖已經是可以預見的事,往長遠了看,甚至還有可能被整個行業封殺。

江弛予繼續說:“如果我一無所有,將來可能沒有辦法幫上你什麽忙,也不能替你解決麻煩,甚至還會拖你的後腿…”

“江弛予,你是不是故意在氣我。” 郁鐸被江弛予的話氣笑了,用力在他背上扇了一巴掌。

他當然知道他的這些執念都來自何處,這些年才會這麽不留余力地去逼迫自己,用最快的時間走完一條漫長且艱險的路。

“我知道我過去說的那些混賬話,讓你難過了。” 郁鐸今天打定主意要解開江弛予所有的心結,一樁一件都不要放過。

江弛予沒有回答,算是默認,當年的郁鐸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雖不是出自本心,但也都是赤裸的真相。

現在他已經從林勝南那裏知道了郁鐸的苦衷,但這個真相沒有讓他釋懷,反而讓他更加懊惱。

他懊惱自己無能為力,空有一顆愛他的心,無法在郁鐸最艱難的時候,陪著他一起渡過。

“那些話都是假的,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要知道,當年如果沒有遇見你,我一個人沒錢沒文化,怎麽走到現在。” 郁鐸抱著江弛予,跨過五年的歲月,將當時徘徊在心裏話,原原本本地說給他聽:“你從來不是累贅,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你都是我的驕傲。”

這種驕傲無關江弛予取得什麽成就,無關江弛予滿足他什麽期許,也無關江弛予能夠給他帶來什麽助益。

單單只是因為江弛予這個人。

這輩子能與他遇見,就是他最大的收獲。

“好了,話說完了。”

郁鐸松開江弛予,他覺得如果再說下去,自己這雙眼睛算是白治了:“愛喜歡不喜歡,趕時間的話就趕緊滾。”

江弛予沒有回答這個關於 “喜歡” 還是 “不喜歡” 的問題,而是直接攔腰將郁鐸抱起來,轉頭就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郁鐸瞬間預感大事不妙,可憐見的,他剛從床上下來。

“幹什麽,江弛予。” 再次被壓上床的時候,郁鐸警告江弛予:“你這是禽獸行為。”

“是又怎麽樣。” 江弛予輕而易舉就剝掉了他身上披著的風衣,隨手扔在地上:“現在是你喜歡我,我還沒考慮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