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開竅 開竅了嗎?這叫吃醋。……(第4/4頁)

張澍睜開眼:“念完了?”

“嗯……”

張澍:“下一封。”

盛夏:……

“澍……”

“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應該已經脫離危險了,真是上天保佑……”

“……你也許不會記得,高一軍訓的時候……”

“你永遠耀眼……”

張澍:“下一封。”

盛夏喉頭像是有什麽東西頂著,緊得發疼。

她沒有念。也沒有打開第三封。

張澍緩緩睜開眼,明明她來之前,他就已經下了狠心,這會兒看見她低著頭,下巴幾乎埋進自己脖子裏,他只能輕聲嘆氣。

“什麽感覺啊,盛夏?”

盛夏沒擡眼,只把那些信一股腦全塞回抽屜裏,“我不想念了……”

張澍:“為什麽?”

她說不出口。

張澍:“為什麽啊,XIA杠abcdef同學?”

盛夏終於擡起頭。

他看到了嗎?他不是不看嗎?

“你看……”

“嗯,”張澍打斷她,“看到了。”

如果不是確確實實看到了,看到了那句“你我皆如願,九月復相見”,他實在不敢相信,一個喜歡他的女孩,會把別人寫的情書遞給他。

還不止一封,是一沓。

他想了一晚上,終於釋然。

他不能以自己的三觀和邏輯去解釋她的所做作為。

一直以來,她習慣了照顧身邊每一個人情緒,有極強的共情能力,對他人的包容、理解常常超過了私欲。

之前他過生日,讓她幫拆禮物,她都覺得是對送禮物人的折辱,更何況是他生命垂危的關頭,別人送的信。

而對他的喜歡,於她而言是一份陌生的情感。

不知道怎麽處理,一切都習慣性地順著原有的邏輯來。

“所以為什麽啊?為什麽不想念了?”張澍依依不饒。

盛夏終於受不住這逼問,喃喃道:“因為不好受……”

那些不算優美,但感情真摯的字句,如果偶然在網上讀到,她可能會感慨一番,但信中的主人翁是他,信中描繪的場景,是她錯過的他的時光。

她解釋不清,她就是很難受。

忽而,她的指尖被人碰了碰,她擡眼,對上張澍淺淡的笑臉。

“開竅了嗎?這叫吃醋。”他眼睛直勾勾看著她,一字一句地陳述。

吃、醋。

他把一只手臂墊到後腦勺,一派輕松樣,嘴裏卻說著讓她耳熱的話:“吃醋是,別的男生和你說話超過三句我就不爽,給你送水我也不爽,能和你去一個學校留學,我超級不爽,理智告訴我這都是對你好,但是感性上我就是非常不爽,這種感覺,你現在知道了嗎?”

知道了嗎?

知道了。

吃醋,是林黛玉說,早知她來,我便不來了;是Jane黯然離開她那隱蔽的角落;是布萊斯在心裏怒吼她怎麽能坐在那對別人笑?

是明知一切都情有可原,仍舊難以排解。

是含沙射影、出離憤怒、不再從容。

是占有欲。

盛夏:“我也有的……”

張澍瞥向她,一副洗耳恭聽卻不怎麽相信的姿態。

“我也有的……”盛夏重復著,像是強調,“在看到你陪別的女孩排練的時候,在聽說你給她送了好多次花還有項鏈的時候,在看到你們特別自然地談笑的時候,還有剛才……”

“剛才……”

她頓住了,臉頰已經通紅

她能感覺自己緊緊攥著的手,手心發燙,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

張澍微微直起身,竟坐了起來,腹部傳來一絲痛感,卻不足以阻止他向她靠近。

他握住那緊張的手——仍舊軟得不可思議。

“剛才什麽?”

他輸著液,手冰涼,給燥熱的她猛然降溫,竟有些舒適。

盛夏與他對視,不再躲閃。

“剛才,看到你和別人,靠那麽近的時候……”

張澍看著她近在咫尺,白裏透紅的臉,眼睛裏裝滿了倔強和委屈。他嘴角的幅度再也不受控制,緩緩揚起,最後眉眼也全是笑意。

盛夏頂著突突突像是要蹦出來的心臟,執著地對視。

她很真誠,不是瞎說的。

他不要冤枉她什麽都不懂。

“盛夏……”

她聽見他聲音很低,輕而繾綣。

“怎麽辦?我現在不只喜歡你了……”

盛夏的心跳、脈搏,全都不聽話了。怎麽也慢不下來。

張澍細細觀察她每一分反應,最終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循序漸進,不要冒失。

她不同於別人。

他腦袋完全湊到她面前,換了一句:“我以後只聽你的表白,只給你送花送項鏈,別的女孩我保持一米線距離,你覺得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