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誓師 寒窗十年,搏此一役(第3/5頁)
散場了。
儀式結束,高三的日常還在運轉,晚上有晚自習,家長和學生還是各走各的。
大夥基本都是先回教室,盛夏收拾好東西,想想還是先和幾個同學告個別。
畢竟離開挺長時間的。
辛筱禾這個姑娘素來誇張又戲精,抱著盛夏就嗚嗚哭訴:“怎麽請假這麽久啊嗚嗚,我會想你的,你一定要想我才行!”
盛夏看著在自己胸前瘋狂扭動的頭腦:……她確定她不是借著告別吃豆腐嗎?
“我會的,我會想你的。”盛夏從善如流。
她的目光穿過大半個教室,落在走廊外那個漂亮的後腦勺上。
張澍正和韓笑他們一群人,在外邊聊著什麽。
要和他,告別嗎?
可是,到此為止的關系,真的不需要告別。
算了吧。
盛夏背起沉重的書包,盧囿澤給她提了一提,“這麽沉,你還帶高考的書回去啊?”
盛夏肩上一輕,因為這個動作心底猛然襲上一絲希冀,隨即聽到聲音,又迅速跌落谷底。
不是他。
寒假前補課那會兒,她需要趕稿子,就每天背著筆記本電腦,中午在午托宿舍碼字,書包總是很沉。
張澍提著她的書包,調侃:“你背黃金上學嗎,這麽沉?”
從教學樓往北門的路上人來人往,她羞赧,轉身想扭開他的手,他就拽得更緊,順著她扭動的方向仍舊給她提著。
她繼續轉身,他也跟著提溜轉,她往前走,他也跟著往前走。
他就這麽跟在她身後給她提著書包……
有一次,盛夏實在受不了周圍的視線,有點急了,往前快速跑開,張澍一時沒注意,手裏書包肩帶被她扯走,轉眼她已經小跑上了二樓。
身後傳來他的笑聲:“跑什麽,小心點,兔子一樣!”
盛夏回神,轉身扭開了盧囿澤的手,說:“嗯,要拿的。”
盧囿澤說:“我幫你背著吧?”
盛夏:“不用了,背著不沉。”
盧囿澤:“那走吧。”
盛夏:“嗯。”
盛明豐忙,已經先離開了,盧囿澤的爸爸說要順便送盛夏回家。
盛夏婉拒了,說自己還需要把車騎回去。
於是作罷。
盧囿澤也想起來自己的電車,也說要騎車回去,他爸爸才交代說,要他送盛夏安全到家,再回家。
如此,就一道回去。
他們是從教室後門走的,走廊桌子旁或坐或立的幾個人目光追著他們的背影。
只有張澍,瞭望著遠處的連廊,不知道在想什麽。
“阿澍……”這種時候就只有吳鵬程愛說話,“打牌去吧?”
張澍視線挪過來,說:“去看看夕陽吧?”
“啊?”四臉懵逼。
“春光無限好,走。”張澍說著,已經走在前面。
幾人面面相覷:阿澍被打擊傻了吧?
他們從二樓樓梯翻欄杆上了連廊頂部。
連廊頂上綠草青蔥,張澍往邊上一坐,腿自然地垂下。
侯駿岐韓笑幾人也有樣學樣,少年並排坐在連廊邊,晃著腿,各自班服五顏六色,好不耀眼。
動作看著又爽又危險。
這裏平時不讓上來,這會兒教學樓走廊外,有不少人都好奇地趴在那看著他們。
羨慕又欽佩:真是膽大的。
“還真的要在這看夕陽?”
“別吧,這才五點,要等多久?曬死了。”
“阿澍哪來的閑情逸致啊?”
說著說著,大家都閉嘴了。
因為視線裏出現了兩個人:盛夏和盧囿澤。
這方位,眼前就是筆直的香樟大道,不遠處的車棚裏冒出兩輛小電車,一黑一白,完全一樣。
女孩和男孩說了幾句話,各自上車,白色車子騎在前,黑色車子緊緊跟隨,到了寬敞路段,並排而行。
就這麽踩著耀眼的陽光,漸行漸遠,最後變成兩個小點。
這……
是要幹什麽?
爬上來就是要看這?
阿澍是在自我折磨嗎?
誰也沒說話。
張澍忽然開口了,問韓笑:“有煙嗎?”
幾人都驚了。
他們都抽煙,侯駿岐抽得少點,沒什麽癮,其他三人都是煙不離手的。
張澍從來不抽,打牌的時候,整個屋子煙霧繚繞的,他也沒什麽興趣,嘴裏不是叼著根棒棒糖,就是含著什麽奶糖。
屬實是百毒不侵,自制力驚人。
韓笑摸出煙遞過去,問:“澍哥,你真要抽啊?”
張澍:“有打火機嗎?”
韓笑又摸出打火機。
“歘”地一聲,點燃了。
吳鵬程在一旁教學,嘰嘰喳喳的。
星火微亮,煙霧從張澍嘴裏裊裊吐出,他手指夾著煙看了眼,這玩意也沒什麽神奇的。
若真要說他什麽時候想嘗試的,是他爽約那天,坐在報刊亭的矮凳上,一根一根啃棒棒糖,卻嘗不到一點甜的時候,忽然,想要更深的一種慰藉。